《山海经之再见怪兽》_中国...化经典的多维重构与符号杂糅_常保青.pdf

山海经之再见怪兽:中国文化经典的多维重构与符号杂糅常保青陈海燕(西华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四川 成都610039)摘要 作为首部 山海经 题材的国产动画电影，山海经之再见怪兽 根植于传统美学精神，致力于构建具有东方美学意蕴的山海世界，在角色设定、情节构思和场景构建上还原神话原型，并融入现代审美进行多维重构，聚焦当下社会问题，探索出一条独特的“新国风”之路。但影片在中华文化的动画影像书写与创新表达上仍有不足，主要表现为强行糅合多种角色形象搭建山海世界、随意镶嵌传统文化元素、以“致敬经典”的名义堆砌喜剧元素等符号杂糅问题。关 键 词山海经之再见怪兽;动画电影;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原型重构;符号杂糅 课题项目 四川省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地方文化资源保护与开发研究中心资助项目“融媒环境下国产动画电影对神话资源的大众化重构研究”(项目编号:2022DFWH018)。作为一部收录众多中国上古神话故事的先秦典籍，山海经 以瑰玮佹诞的想象与浪漫恣肆的笔触尽情地展示了中华民族的神奇想象与英雄情怀，其瑰丽的神话传说和诡谲的神怪形象为新时代的网络文艺提供了取用不竭的创作灵感，传统经典也得以在数字媒介环境中重焕光彩、熠熠生辉。近年多部神话题材国产电影中，各种取材于山海经 的怪兽时有登场，如西游记之大圣归来(2015)中的妖王混沌，大鱼海棠(2016)中的句芒、祝融、辱收、后土、嫘祖等，小门神(2016)中的门神神荼、郁垒，风语咒(2018)中的饕餮等。2022 年暑期档热播影片山海经之再见怪兽(以下简称再见怪兽)则完全立足山海经 中的神话原型，结合当代审美及时代精神进行多维重构，糅合多种经典文化符号，构建出一个充满东方神韵的奇观“山海世界”，作为首部山海经 题材国产动画电影，其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上颇有开创之功，也再次见证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历久弥新的审美价值以及长盛不衰的市场热度。一、多维重构:山海经 神话原型的影像创新再见怪兽 中的角色设计源于 山海经 中的人物原型，“原型是先验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天生就存在于人的观念里的一种形式”1。原型存在于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当中，是一个群体精神信仰的外化表现，具有符号传承性、审美共识性。再见怪兽 在角色设定、情节构思和场景构建上对神话原型进行多维重构，既根植于传统美学精神，契合中华民族特有的价值观和审美需求，同时又致力于表现当代社会思潮，寓传承于创新之中。(一)基于符号传承性的角色设定1.契合神话原型的角色“神格”文化或文明的传承依赖于符号，“正是符号的能力使文化得以产生，也正是对符号的运用使文化延续成为可能”2。山海经 描述了系列奇谲瑰玮的怪兽形象，演变为中国文化传统中广为留传的神话符号，成为影片据以发挥创造的神话原型，在形象设定和文化寓意等多个方面，再见怪兽 中神兽的“神格”与神话原型的符号特性基本保持了一致性(见表1)。1582023 年第 5 期表 1国产动画电影 山海经之再见怪兽 中的异兽原型考论电影名称典籍名称出处典籍对角色形象的描述原文白泽白泽山海经东望山有兽，名曰白泽，能言语。王者有德，明照幽远则至。3 火烛烛龙山海经大荒北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神而赤，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是烛九阴，是烛龙。4 338九尾九尾山海经南山经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4 6毕方毕方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4 52苦山神骄虫山海经中山经有神焉，其状如人而二首，名曰骄虫，实为螫虫，实维蜂蜜之庐。4 156刑天刑天山海经海外西经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4 231蠃鱼蠃鱼山海经西山经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4 64帝江帝江山海经西山经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4 55作为一部有志于打造“合家欢”的影片，再见怪兽 中的角色造型设计在基本符合传统典籍描述的基础上，融合中国传统文化的多重元素，充分满足了动画艺术所特有的“新奇萌幼”造型要求，迎合少年儿童的年龄与心理特征，构建符合这一群体受众审美眼光的新神怪形象。主角白泽的造型参考了宋元两代的形象。据记载，宋代绘制的白泽形象为龙首绿发戴角，元代则虎首朱发而有角龙身。影片根据这些记载设计出了虎头、龙角、白面、红须、绿发的白泽形象。九尾被设计为大众所熟知的九条尾巴的可爱狐狸，通体火红，尾巴末梢加以白色点缀。毕方在山海经 原文中有“一足”的描述，影片将其设定为一只正常手、一只铁质假手。刑天原型为“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影片设计为用帽子掩盖断首处恐怖部位，凸显新奇可爱，充分关照低龄观众的审美接受心态。蠃鱼外貌也符合“鱼身而鸟翼”，是白泽身边上演“无间道”的小跟班。神兽帝江化身酒馆半空飘浮旋转的照明灯，四对翅膀、通体雪白，浑身浑圆，萌态十足，对低幼儿童的吸引值瞬间爆棚。这些角色的造型都基本符合典籍原文中对于神话原型的记载，部分角色在此基础上略有改动，如苦山神原型是 山海经 中的骄虫，影片在原著“二首”描述的基础上增设一头，变成三个头，这样更能表现出观点不统一所导致的精神内耗，不仅契合影片的故事设定，也更具时代气息。神兽的寓意是由经典文献记载、经由数千年文明传承下来，具有中华民族普遍接受的符号寓意。白泽作为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祥瑞之兽，宋书符瑞志 记载:“泽兽，黄帝时巡守，至于东滨，泽兽出，能言，达知万物之精，以戒于民，为时除害。贤君明德幽远则来。”5 中国文化中的白泽能避除邪气，为民除害。影片汲取了白泽“万妖之首”这一趋利避害的瑞兽寓意，将其塑造为一位具有救世情怀的医师，它最终战胜了困扰昆仑世界的黑灵。少年羿的原型是中国传统辟邪瑞兽159渊鉴类函 引古本 山海经，不见于今本 山海经，是否为佚文尚待考证。明人徐一夔 明集礼 卷四十三载“宋代的白泽”为“龙首绿发戴角，四足为飞走状”，“元代的白泽”为“虎首朱发而有角，龙身”。麒麟，九尾借用山海经“食者不蛊”的寓意，也有辟邪气的功效，影片安排他们同白泽一起战胜黑灵，也是取自这些“祥瑞”符号的原型含义。火烛的原型是“睁眼白天、闭眼黑夜”的大神烛龙，是黑暗和光明的化身，掌控时空的力量。影片中，当火烛迷失黑化，整个昆仑世界即被黑灵占据，待它被解救“睁眼”之时，也是世界从黑灵手中重获光明之时。2.赋予神兽“人格”重塑角色传统的神话人物往往被刻画为高居云端之上，俯视人间、掌控万物且无所不能的形象，“神性”与“人性”割裂甚至对立。然而，“当下的神话故事中的 神性 需要灌注当代精神，根据社会需求进行重建，将现代人的精神期待、意识转向重新凝练升华，结合出新的神话故事与民族性精神表达”6。再见怪兽 在保留传统 IP 经典元素的基础上，对 山海经 中的文化符号进行“祛魅”式的现代改造，将非人形象进行拟人化处理，以草根视角重塑神话原型，重新赋予人物新的内涵和生命。在影片中，主角白泽被去除神性，重新赋予人的特性，被刻画成一位遭遇挫败、被逐出医馆的落寞医师，慢慢沦落为油腻耍赖、扬扬得意的中年大叔形象。这一解构主义手法塑造出一位不完美的白泽形象，更贴近生活中普罗大众的本来面目，他被赋予强烈的现实寓意，尽管一度陷入颓丧、迷茫境地，然而自我内心的良知终将驱动其重拾初心，奋力前行，直至实现心中的目标，解决“黑灵”的问题。白泽消灭黑灵拯救昆仑之举，是正义的坚守，同时也是一次自我的救赎与成长，影片这种平民化的英雄成长历程，更契合草根民众对于自身生存状态的感知以及对自我价值的期许，传递出深厚的现实关照与人文关怀。影片为传说中的远古神兽赋予现代人的心理特征，人格化的设计隐射社会现实问题，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额角短小的麒麟羿因孤单缺爱而患上黑灵病，温文尔雅的火烛因嫉妒被黑灵吞噬，苦山神的三个头意见不一致，导致它患得患失、迷茫彷徨，精神内耗严重，心死绝望化为石头。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毛病，直接关联到快节奏的高压环境下常见的心理失衡状态，怪兽染上的“黑灵病”，映射的正是当下社会的焦虑症候，黑灵是大众都会遭遇的挫折、苦难或者执念，是人物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心理问题。最终，影片用爱与关怀作为武器，驱散黑灵，传达出友爱、善良、温情等人性关怀与人文情怀。(二)立足神话意态结构的叙事重构作为一本先秦典籍，山海经 在叙事上十分薄弱，“山海经 里描述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生物，但是没有讲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7。这种微弱的故事性反而十分有利于神话的改编，为创作者留下了广阔的发展空间，这也是其备受国产动画电影青睐的重要原因。再见怪兽 以山海经为底本，基于神话形态构建故事框架，在这些零散的、叙事性不强内容的基础上，通过想象整合为一个完整的故事，并融入现代意识与时代精神，打造成为崭新的“山海经宇宙”。1.情节构思基于神话意态结构上古神话的“意态结构”作为一种“情节构思间架”，正义战胜邪恶的主题已经演变为“一种意态结构模式，为后世小说反复采用”8。再见怪兽也套用了“正义战胜邪恶”这种神话原型结构，影片中代表正义方的白泽战胜了被邪恶黑灵吞噬的火烛:当火烛因嫉妒被黑灵吞噬，黑化成为“法天象地”的黑雾怪，几乎要摧毁昆仑之墟时，白泽挥舞着破烂的五行旗，唤起大家心中的乐观情绪，驱散了黑灵，拯救了众生。向阳而生，逐光而行，正义终会战胜邪恶，正是建立在这一神话意态结构基础上的想象重构。2.融合时代精神重赋传统 IP 内涵打造优秀的传统文化 IP，还应契合现代人的视角，赋予传统文化以崭新形式与时代内涵，实现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再见怪兽 作为一部现代合家欢电影，既有低幼儿童喜爱的“打怪”情节，又有着切合成人思想的文化语境。巧妙地将远古神话人物融入现实世界，将神兽置于心理健康这一当代社会问题中加以探讨，关涉校园霸凌、职场竞争、容貌焦虑、亲人逝世等现实问题，隐喻时代症候，聚焦现代社会热点话题和痛点问题。影片中怪兽妈妈教训儿子的话极具代表性，“你看你同学，你看看那谁”“我花那么多钱是为了谁”，家长的过高期望往往造成子女的心理负担，这些场景折射出当下的时代镜像。主体依靠“他者”并通过“他者”呈现的镜像反馈进行自我调整，建构起完善的自我主体。成人观众在观看影片时，能够借助身为怪兽的“他者”，找寻“镜1602023 年第 5 期中我”，形成想象的“自我”，代入自我认知，形成情感在场，因此而构建起对电影主旨的认同感。影片具有治愈人心的力量，给人在现实世界中寻找光的力量，观众在潜移默化中受到鼓舞，实现了大众传媒所被寄寓的涵化作用。(三)根植于审美共识的视觉表达意境是中国传统美学的核心范畴，“意境从意象、情趣到意旨、风格，全面提供了新的思路，意味着在美国商业电影与欧洲艺术电影两种传统之外，借助中国传统美学的艺术形式与审美经验走出第三条道路的可能”9。再见怪兽 吸收传统美学思想，传承东方意境审美，构建出极富意境之美的画面，体现了鲜明的民族艺术特色和审美理念，打造出具有中国特色的传统文化 IP，尽显东方神韵。意象被视为构成意境的基本单位10，立象以尽意。影片中，灯笼这一意象贯穿始终，灯笼能驱散黑暗和恐惧，被看作驱魔降福、祈许光明的“神器”。灯笼独挂，是引船过弱水的方向灯;结团，是帮助主人公白泽逃脱追捕的“热气球”;成列，是连接昆仑大小岛之间的桥梁。被黑灵侵蚀的神兽，“他们和那些灯笼一样，心底没有光了”，在扭腰欢乐之后，大家的笑脸面具掉落，头顶上的灯笼也重新变亮，感染黑灵的神兽感受到了希望。“心结打开，光就回来了。”身心处于黑暗中的怪兽，需要这样一点儿微光照亮前路，带领他们逃脱困境。“意境即是一个由诸多意象构成的、情感往返其中的特殊的审美空间。”9 再见怪兽 通过画面空间营构意蕴悠远的审美意境，在视觉层次和场景构建上传达东方审美意蕴。影片特意选择道家圣地青城山作为创意灵感，将道教殿宇、山房民居、森林草木都一一复刻出来，极具中国山水人文景观特色。影片结尾用以呈现心境的虚幻世界，则是由我国特有的古老树种 银杏覆盖而成，彰显着国风的古典雅致。再见怪兽 营造的意境沿袭中华传统文化的价值取向，以东方哲理玄思关照现实、反思当下，传递一种超越当下世俗心态的积极精神。影片结尾采用俯瞰的全景视角:昆仑大小两岛相映成趣，与水面一起勾勒呈太极图形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玄妙的禅意缥缥渺渺、无处不在，“顺其自然”的意蕴油然而生，“无为而无不为”的道家思想使人如绝处逢生、豁然开朗。对于黑灵，白泽最初的想法是以暴制暴，一举消灭，然而屡遭失败，一味逃避或封印只能解决一时之虞;要想彻底战胜黑灵，需要顺乎自然，不强求、不妄为，坦然面对它、接纳它。麒麟无角又如何?无角的麒麟一样可以施展绝技 麒麟御风术;萝卜无腰又如何?无腰的萝卜同样能够远遁天地。正如影片所述:“黑灵，也许我们无法阻止它的出现，但只要你见到它，就可以笑着说一声 再见。”只有微笑着接纳自己，只有自我内心无比强大，才能微笑着真正与黑灵告别。二、符号杂糅:“山海经宇宙”构建策略失当(一)糅合多方神话人物进入山海世界作为第一部独立的山海经 题材国产动画电影，再见怪兽 围绕山海经 设计角色、创造形象、构建故事，糅合了众多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力图建构起一个国产动画电影的“山海经宇宙”。然而，影片在角色形象设计与故事宇宙建构两个方面，依然存在角色“撞脸”与剧情“融梗”等问题，导致“山海经宇宙”构建策略失当，成为影片被诟病的重要原因。在角色形象设计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长老，源自传统四大神兽“四象”，然而，不管是外表还是人设，这四位都与美国动画电影功夫熊猫 中的四象“撞车”。同时，烛龙和 哪吒之魔童降世 中的敖丙在外形设计上极为相似，萝卜外形与 捉妖记 中的胡巴雷同。种种取巧蹈袭、设计撞车的弊端，很难支撑起山海经 世界的“土著”群像。就故事建构而言，从影片山海经之再见怪兽 的名称上来看，出品方有做成“山海经”系列的初衷，宣传中也有打造国产动画电影“山海经宇宙”的雄心。然而影片末尾彩蛋中又推出了孙悟空，暗示该系列的第二部影片将与孙悟空有关，可如此一来，“山海经”系列便偏离了主打方向，“山海经宇宙”就很难建构成功。总体来看，影片虽然以山海经 中的上古神兽作为切入点，但又试图将多位传统人物形象融入山海世界中，呈现出一幅怪诞奇崛的东方怪兽长卷，这也使“山海宇宙”的构建稍显混乱，破坏了角色的整体性与故事的连贯性，把影片变成一个“诸味杂陈”的“拼盘”，从而引发了“山海经只是161噱头”“人物没什么特点，换成其他人形或者兽形也不影响”等诸多差评。由此可见，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不能简单地满足于从传统文化中挖掘、撷取元素，不能单纯地采取镶嵌、点缀的手法，“而是要在学习的过程中创新、创造、发展中华文化，找到中华文化精神国际化、现代化表达的语言方式”11。(二)“融梗”堆砌，“致敬”滥用“融梗”与“玩梗”成为当下网络文艺常见的创作手法与表达方式，国产电影经常借助各种“梗”来突出现实的“在场感”，拉近与观众的距离。“融梗”采用“致敬经典”的方式，“玩梗”融入时下热门话题，能够增强与群体之间的沟通。白泽的口头禅“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在剧中反复出现，其来源是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1993)的经典“梗”。诚然，适度“融梗”有助于借助观众对于经典的“熟悉感”构建认同感，但反反复复地重复同一句话，难免引发审美疲劳，使人备感繁复累赘。影片还融入了时下热梗，比如，拍照开美颜、广场舞、取快递、吃瓜群众、五仁月饼等，意图以闹剧元素和流行趣味引人发笑。但完整的叙事节奏却被这些杂乱穿插的梗打乱，深邃的精神内核也被这些刻意搞笑的情节消解。如四大神兽在大战来临时跑得比平民还快，中途没有尽到保护平民的责任，任凭怪兽肆虐，对此还相互调侃“玄武，你的跑步机什么牌子的”。刻意创造的四大长老因此沦为摆设工具人，似乎是为完成调节气氛、搞笑的任务而出现，人物形象缺乏与剧情叙事的深度融合。显然，影片对于喜剧和幽默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有待进一步提升。满屏“经典”飞舞、“融梗”迭出，表面看来笑点频出、喜感满溢，然而，刻意为之的“融梗”与“玩梗”不仅影响了角色形象的塑造，还阻碍了核心思想的表达，为其招致“叙事混乱”“剧情扑街”等诟病。再见怪兽 根植于山海经 丰富多彩的神话原型和渊深厚重的文化底蕴，从中汲取灵感，深掘东方审美意蕴，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尝试以远古神兽形象融合现代精神内核，推动传统神话焕发新的生机，做出了一定的成就，收获市场一众好评。然而，影片仍然存在一定的缺憾，无论是白泽的灵犀顿悟还是众人的幡然醒悟，剧情上都缺少必要的铺垫，给人以潦草收场的感觉。一部优秀的国产动画电影，注重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是其亮点，但不能止步于精彩绝艳的画面呈现与完美绝佳的视听效果，更需要以扎实的内容作为内核引领;不只需要深邃厚重的文化传承，还需要有极具创意的故事加持。如何提高影片内容的原创能力、提升讲好故事的创新能力，更好地将传统艺术特色和时代精神风貌融入影视创作中，做到内容与形式共臻完美、故事与画面一并完善，是当下国产动画电影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唯有如此，才有望做好“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落实“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12。参考文献 1冯川 神话人格 荣格M 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6:91 2 美莱斯利A.怀特文化的科学 人类与文明研究M 沈原，黄克克，等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8:33 3 张英渊鉴类函 M 北京:北京中国书店，1985:432 4 方韬，译注山海经 M 北京:中华书局，2011 5 沈约宋书 M 北京:中华书局，1974:865 6王曼新时期中国神话动漫电影的民族性叙事研究J电影文学，2022(09):8791 7 美浦安迪 中国叙事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32 8 石昌渝中国小说源流论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55 9 陈林侠意境与中国电影:从生成机制、形式规范到审美意蕴 J 社会科学，2020(03):181191 10 古风意境理论的现代化与世界化 J 中国社会科学，1998(03):171183 11陈海燕全龄动画电影的当下困境与突围路径J中国文艺评论，2021(06):8091 12 新华社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2022 10 25)2022 10 30 http:/www gov 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作者简介 常保青(1999)，女，河南安阳人，西华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中国语言文学专业 2021 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动画电影;陈海燕(1978)，女，湖北襄阳人，文学博士，西华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动画电影。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