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读传家为善绵世”——读《常熟翁氏藏书研究》_姚小燕.pdf

123“耕读传家，为善绵世”读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姚小燕（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天津 300387）摘 要 目的/意义 常熟翁氏藏书是晚清九大藏书之一，历时四百余年十多代，具有极高的学术文献价值和历史文物价值。方法/过程以曹培根所著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为中心，着重分析该书的主要内容、写作特点与学术价值。结果/结论 藏书世家这一文化群体对传承家族书香传统、维系地区文化特色、推动学术文化发展的重要意义，并期待今后业界学者能对藏书世家予以更多关注和研究。关键词 翁同龢 曹培根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 耕读传家分类号 G256.4引用本文格式 姚小燕.“耕读传家，为善绵世”读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J.图书情报研究,2023,16(2):123-128.Review of A Study on Wengs Collection in Changshu Yao Xiaoyan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Wengs Collection of Changshu is one of the nine great collection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which lasted more than four hundred years and more than ten generations and has extremely high academic literature value and historical value.Method/process The article focuses on the A Study on Wengs Collection in Changshu by Cao Peigen,mainly analyzes the main content,writing characteristics and academic values of the book.Result/conclusion The paper deeply reveals that the important meaning of cultural group of the bibliophile family inheriting the familys book tradition and maintaining the region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and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academic culture,and hopes that scholars in the field will pay more attention and research to the family of bibliophiles in the future.Key words Weng Tonghe；Cao Peigen；A Study on Wengs Collection in Changshu；plowing and reading heirloom翁同龢（1830-1904），江苏常熟人，晚清名臣，任同治、光绪两代帝师，是近代政治变革中非常重要的历史人物。正因其独特的社会履历和杰出的政治成就，自 1904 年逝世以后，学者便对其生平史实、政治生涯、人物交往等多有研究，其中尤以华东师范大学谢俊美教授为代表，出版有90万字的 翁同龢集（中华书局 2005 年版）以及近 200 万字的 翁同龢年谱长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018 年版）等专著和 40 余篇相关学术论文。1985 年，翁氏藏书首次通过美国华美协进社展出。1987 年，版本目录学家傅增湘之孙傅熹年赴美考察时，见到翁同龢玄孙翁万戈所藏翁氏2023 年第 2 期文献评介124藏书后回国撰写 访美所见我国善本书籍简记一文，自此，翁氏家族藏书在国内得到广泛关注。2000 年 2 月 22 日，翁万戈决定将翁氏藏书以 450 万美元整体转让于上海市图书馆。此次转让被誉为迄今为止我国从国外收购到的一批数量最多、品相最好、种类最全、价值最高的珍稀古籍善本书，标志着中国古代、近代私家藏书历史的终结117。据称当时任继愈（1916-2009）、启功（1912-2005）、张岱年（1909-2004）、傅熹年等 12 位专家学者曾联名写信给当局领导。信中指出翁氏藏书中的有些书“是学人仰望而不知其存否的有很高学术价值的善本，以国内标准论应属国宝级重要文物，是包括我国国家图书馆在内的国内外图书馆所无的珍籍”2。上海市图书馆给上海市人民政府的报告中也记载：“综观翁氏藏书，其 80 种藏书全部符合国家三级文物以上之善本标准，其中不少则属国家一级文物，乃国之重宝”，“若上海能接纳这批国宝，是功德无量，史册永载”2。随着翁氏藏书的公布，逐渐有 常熟翁氏藏书图录(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2000 年版)翁氏藏书与翁氏文献（上海书画出版社 2016 年版）常熟翁氏藏书源流考3常熟翁氏藏书的源流与文化典籍的保藏4等研究成果问世。此外，1991 年常熟市人民政府还将翁氏故居“綵衣堂”修缮后建立翁同龢纪念馆，并举办以“同和讲堂”为品牌的学术沙龙与研讨活动，同时也创办了学术年刊 翁同龢研究，有效推动了翁氏家族藏书的文化传播和学术影响。然而，无论从系统性还是全面性的角度而言，已有著述均不足以揭示常熟翁氏自七世祖翁应祥兄弟起，历时四百余年的江南世家典型藏书历程。今常熟理工学院曹培根教授所撰 常熟翁氏藏书世家一书便试图以更深入、更开阔的视角来解读翁氏家族藏书。1 作者概况与创作缘起曹培根，生于 1957 年 10 月，江苏苏州人，毕业于江苏地区师范专科学校（常熟理工学院前身）中文系，后留校图书馆工作。2006 年被聘为江苏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献检索与文献学。曹先生早期致力于文献检索研究，参与编著了供全国师范专科学校使用的 社会科学文献检索及利用，并先后出版了 文献检索知识概要 （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2 年版）文献史料论丛 （中国文联出版社 1999 年版）文献检索方法与影响书导读（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2001 年版）等专著。而后将研究重心转移至常熟地方文献的研究中。1.1 扎根常熟地方文献的研究背景曹培根教授在协助南京师范大学赵国璋教授开展古典文献学研究的过程中，受其启发，开始关注常熟地方文献。数十年来他深耕其中，点校统稿 重修常昭合志（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 年版），点校国家清史工程项目 常熟乡镇旧志集成（广陵书社 2007 年版），参与 常熟市志（修订本）（上海辞书出版社 2006 年出版）的修订工作，还陆续申报了“常熟藏书史”“近现代常熟作家群研究”“常熟翁氏文化世家研究”“常熟藏书文化研究”“苏州藏书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与发展研究”“苏州传统藏书文化研究”“虞山文化传承保护与发展战略研究”等课题。通过对各类课题的研究，曹教授陆续发表了 常熟文献史在中华文献史上的地位略论 常熟藏书家与文学 常熟藏书家刻书抄书考 “书香古里”与晚清四大藏书楼 苏州藏书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与发展 “芸香浓处多吾辈，广觅同心叙古欢”苏州城乡私家藏书的传统与历史文脉传承等数十篇论文，出版了书乡漫录（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4 年版）瞿氏铁琴铜剑楼研究（苏州大学出版社 2008 年版）常熟翁氏文化世家（广陵书社 2009 年版）文学书香录（江苏教育出版社 2014 年版）常熟图书馆史（江苏教育出版社 2015 年版）苏州传统藏书文化研究（广陵书社 2017 年版）书海人影（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 2018 年版）等，主编 常熟文学史（广陵书社 2010 年版）常熟藏书史（江苏教育出版社 2015 年版）等，可谓撰述宏富，著作等身。1.2 对翁氏藏书展开的一系列研究“翁氏藏书”是曹教授一直以来颇为关注的学术课题。正如其所言：“我初知翁氏藏书是在1986 年，当时被短期借调到南京师范大学古文献整理研究所，协助赵国璋教授主编国家教育委员会推荐全国师专文科用教材 社会科学文献检索与利用，编审 文献学辞典，后在赵国璋教授指导下，于 1991 年承担 吴中历史藏书研究等研2023 年第 2 期文献评介125姚小燕：“耕读传家，为善绵世”读常熟翁氏藏书研究究项目，从此开始关注包括翁氏藏书在内的常熟藏书家及藏书楼研究。”5随着其对“翁氏藏书”的深入研究，曹教授陆续发表了 常熟翁氏藏书及其流向 常熟翁氏藏书概论等论文。并应来新夏先生（1923-2014）之邀，完成了 大户人家 收藏家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7 年版）中 常熟翁氏藏书世家的撰写。还于 2009 年出版了 常熟翁氏文化世家（广陵书社 2009 年版）。该书首章便介绍了“翁氏藏书世家”，围绕翁氏藏书，依次介绍翁氏藏书世家、藏书数量、质量、来源、特点、思想以及印章、题跋。同时还分别在 2010 年和 2012年申报了“常熟藏书文化研究”“苏州传统藏书文化研究”两个课题。在此基础上，作者于 2016 年申报了“常熟翁氏藏书研究”这一课题，2017 年底如期结项后，2019 年 12 月同名专著由广陵书社正式出版。2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之写作特点常熟翁氏藏书研究凡三十万言，分为十六章节，系 翁氏文化研究丛书之一。在丛书总序中，翁同龢纪念馆馆长王忠良先生对“学术翁馆”的办馆理念予以解读，并提出了“翁同龢个人翁氏家族文化江南文化”的宏观研究方略。该书前十章节梳理翁氏家族藏书的背景意义与发展源流，对不同历史阶段，不同藏书人物的藏读行实、研究著述予以详细介绍。第十一章至第十六章，重点介绍翁氏藏书印章、题跋、目录、所藏精品以及交往人物、藏书处所，揭示翁氏藏书所衍生的文化特质。书末，作者梳理两篇附录，分别为明清时期、民国时期及新中国成立后翁氏藏书大事纪要，和 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今南京图书馆）所藏翁氏藏书书目。2.1 辑引宏富，阐述详尽该书撰写过程中参考了大量文献资料，其中包括目前存留的翁氏家族文献、常熟地方史志、晚清人物日记、藏书研究专著、藏书书目、资料汇编以及新近的学术成果等，体现了作者严谨的治学风范和扎实的学术基础。在文中，作者以页下注的方式引入参考文献，并适当补充史料原文，为读者进一步了解所涉人物和事件的背景，提供了详实可靠的依据。如“翁同书及其著作”一节有关其寿州事件的记述中，作者参考 重修常昭合志、海虞翁氏族谱中对该事件的详细记载，并于文下注释了 参翁同书片的原文，为读者了解寿州事件始末、了解翁同书其人以及当时朝廷的政治氛围提供了便利。同时作者还在书后列有主要参考文献，以便读者检索参阅。此外，文中还将翁氏家族人物所撰藏书题跋、日记、诗文著作等原文呈现，以进一步揭示翁氏家族成员的藏书特点、性格特征、文艺造诣等。第二章至第十章中，对翁氏家族人物的藏书行实予以清晰条理地阐述。作者首先介绍人物生平履历与学术著述，并总结其著述特征。如文中对翁同龢的诗作水平与特点进行分析，以反映其不同时期对国家、对社会、对百姓的关心，呈现出一位忧国爱民、廉洁正义的臣子形象。对于人物研究著述，则详细记录其书籍版本、所属类目和所藏单位，后辅以按语补充说明版本特征，包括所用纸张、藏书钤印、内容、题款等。如：“巽斋杂志不分卷，史部传记类，稿本，上海博古斋藏。按：此稿本竹纸，线装，1 册 1 函，钤印：翁同书印朱方文印、巽斋学人白方文印、翁伯子朱文小方印、蓉洲氏小印朱文小方印、上海图书馆藏朱文方印、上海图书馆退还图书章朱文长方印。题款：戊戌暮春之初蓉洲王宪成焚香展读一过。钤 蓉洲氏小方印。内容涉及 论语 孟子等古籍，行间亦有增补文字。同治六年，翁同龢有诗 题王蓉洲丈商彝图即书先伯兄诗后：又到春灯椒酒边，巽斋遗集忍重编？注：先伯兄著 巽斋杂志待刊。内容为 诗经 礼记 论语 荀子 韩非子 左传及 六韬、兵法、水经注、李商隐诗、六书音韵等读书笔记。”170-71若相关著述有不同版本，作者也悉数罗列。如颇具史料价值的 翁同龢日记现有四种版本，分别是张元济（1867-1959）影印本、台湾排印本、中华书局本以及翁氏后人编校本。作者对四种版本之优劣一一点评，并强调翁氏后人所编校本是至今为止最完整、最准确的版本，还揭示了该版本所具有的史料价值。对于家族人物藏书部分，作者则详细梳理有关其购书、抄书、校书、跋书、刻书等藏书活动的文献记载。总体而言，该书以丰富详实的史料为佐，以详略得当的引用为辅，条分缕析地总结了翁氏家族人物特征、研究126著述与藏书行实，不失为一部兼具学术性、史料性和工具性的藏书研究专著。2.2 点面结合，纵横交错翁氏藏书历经四百余年，每一阶段的家族成员对翁氏藏书体系的成长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或增益补充，或保护存藏，为翁氏藏书撰写了数百年的辉煌篇章。其家族文献史籍中，不仅包含翁心存、翁同书、翁同龢及其侄孙后辈个人的史实记录型资料，如翁氏诗文手稿、交往尺牍、史籍档案、传记碑文，还包括专家、学者对翁氏文献的已有研究，如翁氏藏品考释、翁氏家族及翁氏藏书学术研究著述等。因而在梳理的过程中就需要作者能够在历史长河中，精准把握翁氏藏书发展的主线，理清其不同节点的发展脉络与文化特征。在梳理翁氏家族成员之藏书行实时，作者采用了点面结合、详略相间的论述方式。其中，作者对翁氏家族藏书发展起到关键性作用的翁心存一家，进行了详尽的分析阐述。尤其是翁同龢，不仅论及其人生履历、政治成就、诗文著述，藏书行实，还重点总结了翁同龢的藏书来源、藏书数量和质量、收藏特点以及藏书思想。对翁氏侄孙后辈的藏读史实、藏书传承也予以较为明晰的整理。而在开篇所总结的翁氏藏书地域背景及典型意义和书后所撰 翁氏藏书大事纪要，则作为宏观层面的概括性梳理，与书中藏书人物的藏读史实相互呼应，从而使得该书极具史实性地系统呈现了翁氏家族藏书的发展全貌。同时作者还以翁氏藏书发展为中心，搭建了纵横相间的研究框架，其纵向以史为序、以人物为中心，清晰地梳理了翁氏家族不同阶段、不同成员的藏书行实，及其互相之间的藏书递传，而横向则从藏书印章、题跋、专题目录、收藏精品、交往人物、藏书处所，六大研究专题着手，为读者阐明了翁氏家族藏书之外所衍生的文化特质和文化个性，突出了翁氏藏书“耕读传家、为善绵世”的典型意义。家族藏书的递传流转，既包括家族内部因文化传统、家学渊源而引起的文教传承，又包括异族之间交友、联姻、师承等带来的文化交流，因而其所形成的是繁复冗杂的传书网、学术网。作者通过这种点面结合、纵横交错的行文方式，不仅使得翁氏藏书之发展脉络清晰明了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更从不同层面为学者系统梳理了古今翁氏藏书研究文献，对翁氏家族的深入研究大有裨益。3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之学术价值3.1 全面梳理了翁氏藏书源流常熟翁氏是明末以来常熟八大家族之一，翁氏藏书又是我国晚清九大藏书之一。自翁氏七世祖翁应祥兄弟算起，翁氏藏书达四百余年，历经十多世。若从翁心存藏书算起，也已达一百六十余年，有六世之久，实为江南一地罕见的藏书世家。然而已有的翁氏藏书研究，却往往集中于阐述以翁同龢为中心的藏书故实，忽略了探究翁氏早期藏书人物对翁氏家族藏书的潜在影响和翁氏后期藏书人物对家族藏书的保藏守护。故而，此部著作重要的学术价值之一就在于全面梳理了翁氏藏书的历史源流，将翁氏家族自迁至常熟以来不同时期的藏读行实进行了细致入微的阐述。翁氏作为书香门第，藏书与翁氏家族的兴起和发展是相始终的。作者通过对翁氏藏书的梳理，将翁心存之前的家族藏书人物总结为为翁氏藏书奠定基础的早期藏书人物。其认为早期翁氏家族虽尚未形成系统有序、特色鲜明的藏书，但也已经为该家族成员提供了应对科考、读书治学的重要读物。据作者查考，翁氏七世祖翁应祥是翁氏家族第一位有史可考的藏书人物。随后作者通过查考中国国家图书馆、上海市图书馆所藏翁氏藏书，考证翁氏先祖翁南金、翁信标、翁叔元、翁俸、翁谦、翁咸封都有藏书流传至今。而翁心存与其三子同书、同爵、同龢则为翁氏藏书走向兴盛的关键人物。其中翁心存藏书中一部分来源于陈揆（1780-1825）之稽瑞楼藏书，此外也收藏当地地方文献和藏书家书目、特种文献等。在其影响下，三子继承了藏书、读书的家学传统，极力购藏，提高了翁氏藏书的数量和质量，带领翁氏藏书成为江南文化家族藏书之典型。有关翁氏后人的藏书行实，此前鲜少引起学者关注，而作者却能依据现存手札、日记、年谱等，将翁氏曾字辈、孙字辈、之字辈和庆字辈对翁氏藏书传承发展所做的贡献一一梳理。其总结翁氏曾字辈对藏书多有补充增益之功，而孙字辈、之字辈和庆字辈子孙则以守藏之功最为显著。其中翁斌孙对翁同龢之北京藏书予以整理，并将部分藏书2023 年第 2 期文献评介127寄往天津庋藏。翁之廉继承了翁曾翰所藏翁同龢的一部分藏书，翁之憙继承翁曾源所藏的部分翁同书藏书，建国后分五批献交国家，现存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其自留部分藏书在文革中散佚。翁兴庆则在建国前夕将翁之廉所藏翁同龢精品运往纽约保存。此即 2000 年整体转让于上海市图书馆的那批藏书。“世间万物，未有聚而不散者，而书为甚”。翁氏家族藏书传承十多代，翁氏后人却能在战火乱世中庇护传世家藏免遭天灾人祸，又能于和平盛世，不私诸子孙，毅然将珍藏捐赠给国家，为翁氏世代藏书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因而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对于翁氏家族藏书而言是一次细致而全面的梳理。这种梳理首先体现在宏观层次。作者通过查考大量原始资料，梳理了不同时期翁氏藏书人物的藏读行实与贡献，集中展现了翁氏家族藏书的发展始末和递传流变。其次从微观层次来说，书中所记录和总结的大量有关翁氏藏书原始文献、藏书书目和学术著述的版本特征，正完成了对翁氏家族现存文献的系统梳理，颇具版本目录学价值，也为业界学者进一步展开翁氏藏书研究提供了治学门径和新的研究思路。通读全著，可以感受到翁氏家族历代成员勤奋好学、为读书而藏书的书香情意，也可以看到作为江南一大藏书世家，其绵延不绝的藏读文化对于鞠育家族人才、推动学术发展之重要意义。藏书对于翁氏家族的兴起与发展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无论是翁氏家族早期的耕读传统，还是后期为读而藏，修身为善的藏读文化，都是使翁氏家族成为晚清江南名门望族的关键因素。3.2 翁氏家族研究的又一力作常熟翁氏文化世家是曹教授于 2009 年首次对翁氏家族文化展开的较为系统的研究。该书凡 12 余万言，共分为五个章节，分别阐述翁氏藏书世家、文学世家、书画世家、住宅文化以及爱国世家的具体内涵。每一章节都体现了翁氏家族深厚的文化造诣。首章“翁氏藏书世家”中，作者通过对翁氏藏书世家形成环境的探讨与分析，揭示了常熟一地由来已久的藏书风气对翁氏藏书的影响。第二、三章节，分别就翁同龢及其家族成员的文学、书画创作进行分析研究。作者梳理并解读了其家族成员的诗文、书画作品，重在揭示翁同龢显赫的政治成就之外，善于诗文、工于书法的艺术造诣，分析其诗词、文章、书画的内容、特点、存藏、影响以及所具备的史料价值。第四章节介绍了翁氏第宅胜迹、翁同龢纪念馆和翁氏“綵衣堂”的府邸建筑特色，展示了古代官绅中轴布局,两侧横向展开的建筑格局，反映了江南古代建筑群落空间布局、功能适用与生态景致的巧妙结合。第五章节，作者分析常熟一地流传已久的爱国传统及翁氏家族的爱国言行，以探讨其在爱国文化领域留给后人的精神遗产。常熟翁氏藏书研究是作者对 常熟翁氏文化世家中“翁氏藏书世家”这一章节的进一步完善和延伸。无论从藏书地域背景、形成环境、藏书行实、印章题跋抑或是收藏目录和藏书精品，作者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拓展和深入。与该章节相比，作者从常熟一地由来已久的文化渊源与自成一派的虞山藏书文化入手，从理论上总结了翁氏藏书“耕读起家，读书修身，读书为善”的文化意义，同时以更加详实、丰富的史料总结了翁氏家族藏书人物的藏书内容与特色，对翁世家族文献进行了更为系统而全面的梳理，整体上提升了翁氏家族藏书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常熟翁氏家族人才辈出，簪缨不绝，是清代以来江南文化家族的后起之秀。常熟翁氏文化世家是曹培根教授首次对翁氏家族文化展开的深入细致的研究。而藏书作为翁氏家族文化的重要内容，恰恰也是翁氏家族数百年来，践行家训、自立操守，在各行各业励精图治、奋发有为的内在原因。作者通过对翁氏家族藏书的系统分析，解读了其为读书而藏书的藏书特色和读书致用、开放流通的藏书思想，愈加凸显了翁氏家族藏书在其家族文化传承与发展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故而 常熟翁氏文化世家与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两部著作的共同出版，不仅是一次全景式展现翁氏家族文化与藏书文化的研究专著，更深层次揭示了藏书这一文化现象对鞠育人才、淑世润身、推动地区乃至全国文化发展的重要意义。4 结语范凤书先生曾在 中国私家藏书史（大象出版社 2001 年版）中对藏书世家这样定义：“所谓藏书世家，特指历代收藏图书富埒中秘，合家为业为宝，累世相聚相传的著名藏书氏族，是文化事业中的豪富大族。”6历经数世，将藏书传姚小燕：“耕读传家，为善绵世”读常熟翁氏藏书研究128承不辍的知名藏书世家，除翁氏藏书外，仅常熟一地，尚有钱氏绛云楼、毛氏汲古阁、张氏爱日精庐、瞿氏铁琴铜剑楼等著名的藏书世家。曹培根教授此前已撰写 瞿氏铁琴铜剑楼研究（苏州大学出版社 2008 年版），从地位、背景、五代楼主、藏书目录、交往圈、藏书楼等方面对瞿氏五世之藏书活动进行梳理。如今 常熟翁氏藏书研究亦以同样的思路对翁氏家族藏书展开研究。近年来，曲阜师范大学丁延峰教授致力于聊城杨氏海源阁藏书研究，出版有 清代聊城杨氏藏书世家研究（中华书局 2013 年版）一书，对杨氏家族藏书、刻书、抄书行实和藏书的散佚与归宿进行了细致入微的阐述。而相较而言，其他藏书世家则鲜有如此系统全面的研究专著问世。“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藏书世家作为一个内蕴丰富的文化群体，对传承家族书香传统、维系地区文化特色，推动学术文化发展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其“族性内部的渊源家学和文化传统，异姓之间联姻、师承、结友等种种关系，使家族内部藏书纵向传递，家族之间藏书横向联络，相互影响，构成纵横交错的传书网”。113因此业界学者应对藏书世家予以更多的关注，这既是对我国古代书香门第家族文化精神的深入探索，同时也是对如今“全民阅读”情境下书香家庭养成的学理考究，是进一步培育书香宝宝、推广家庭阅读、延伸家族文化的内涵所在。参考文献：1 曹培根.常熟翁氏藏书研究 M.扬州:广陵书社,2019.2 特约通讯员.常熟翁氏世藏古籍善本自美回归记(下)J.图书馆杂志,2000(10):54-55.3 仲伟行.常熟翁氏藏书源流考 J.文献,2003(1):207-213.4 吴建华.常熟翁氏藏书的源流与文化典籍的保藏 J.苏州大学学报,2003(3):117-121.5 私家藏书在当代|翁氏藏书在当代的传承 EB/OL.2021-07-15.http:/ 范凤书.中国私家藏书史 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1:630.作者简介 姚小燕，女，1991 年生，博士后，研究方向为古籍分类、古籍编目，发表论文数篇。19 李美娣.裴成发,边旭佼.对信息生态链中的信息环境研究 J.兰台世界,2019(2):38-42.20 陈明红.基于 CAS 理论的网络信息生态系统分析 J.情报科学,2012(7):1065-1070.21 田世海,张家毓,孙美琪.基于改进 SIR 的网络舆情信息生态群落衍生研究 J.情报科学,2020,341(01):6-12,19.22 丁绪武,吴 忠,夏志杰.社会化电子商务用户兴趣图谱构建的研究 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5,38(3):90-94.23 林 杰,苗润生.专业社交媒体中的主题图谱构建方法研究以汽车论坛为例 J.情报学报,2020,39(1):68-80.24 刘雅姝,张海涛,徐海玲,等.多维特征融合的网络舆情突发事件演化话题图谱研究 J.情报学报,2019,38(8):798-806.25 朱晓霞,宋嘉欣,孟建芳.基于动态主题情感演化模型的网络舆情信息分析 J.情报科学,2019,37(7):72-78.26 周承聪,桂学文,武庆圆.信息人与信息生态因子的相互作用规律 J.图书情报工作,2009,58(18):9-12,65.27 肖 勇,张沅哲.扬弃与超越:从信息用户到信息人 J.大学图书馆学报,2014,32(1):44-48.28 娄策群,杨小溪,周承聪.论信息生态系统中信息人的相互作用 J.图书情报工作,2010,54(20):23-27.29 李 勇,蔡梦思,邹 凯,等.社交网络用户线上线下情感传播差异及影响因素分析-以 成都女司机被打 事件为例 J.情报杂志,2016,35(6):80-85.30 周 瑛,刘 越,蔡 俊.基于注意力机制的微博情感分析 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8,41(3):89-94.31 陈 芬,陈佩帆,吴 鹏,等.融合用户特征与多级文本倾向性分析的网络意见领袖识别 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8,294(7):147-152.32 王 静.突发事件网络舆情的情感倾向及演化分析 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作者简介 张 柳，女，1992 年生，讲师，2018 级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网络舆情与数据分析；王晰巍，女，1975 年生，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研究方向为社交媒体网络舆情、知识图谱和用户信息行为，发表论文数篇；宋紫萱，女，1998 年生，2020 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深度学习；李玥琪，女，1995 年生，2020 级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网络舆情。（上接第 96 页）2023 年第 2 期文献评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