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互动功能研究_顾正靓.pdf

2 0 2 3 年 1 月第 12 卷第 1 期Journal of Bengbu UniversityJan.2 0 2 3Vol.12，No.1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互动功能研究收稿日期:2022 09 13*通讯联系人基金项目:国家社科研究基金项目(19BYY108)。作者简介:顾正靓(1999 )，女，上海人，硕士研究生;原苏荣(1961 )，男，山西黎城人，教授，博士。E mail:847227075 qqcom顾正靓*，原苏荣(上海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200234)摘要:以 非正式会谈 为语料，自建小型语料库，基于互动语言学视角，分析谈话节目主持人话语中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的话题性和序列性，进一步探究其互动功能。研究发现，“其实”能够发起、转换、终结和拉回话题，位于问答序列的前/后扩展话轮、评价序列的第一/二位置及话题转换序列的第一/四位置，实现三大话语互动功能。关键词:副词性关联词语;主持人话语;互动功能中图分类号:H136;H3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23)01 0032 05Interactional Study of Adverbial Conjunction“Qishi”in the Discourse of Talk Show HostsGU Zheng-liang*，YUAN Su-rong(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200234，Shanghai)Abstract:In this study，a small-scale corpus was built by collecting the conversation data from talk showhosts Based on interactional linguistics，the topical and sequential positions of“Qishi”were identifiedand its interactional functions were encapsulated It was found that“Qishi”can initiate，shift，terminateand pull back topics It is located in the pre-and post-expansion turns of question-answer sequences，thefirst and second positions of assessment sequences and the first and fourth steps of topic transition se-quences It s dedicated to three interactional functionsKey words:adverbial conjunctions;talk show hosts;interactional functions谈话节目互动交际具有明显机构特征:交际以任务为导向，围绕特定主题展开;交际过程受节目特定程序规范限制;交际各方在权力、责任等方面不对等。以上因素影响制约语言产出与理解1。主持人既要考虑节目中人际交流，也要考虑大众传播效果，语言使用尤为重要。基于互动语言学视角，以交流类谈话节目主持人话语中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为研究对象，结合话题与序列，探究其话语互动功能，旨在深化对该类词语互动功能的认识。1副词性关联词语与互动语言学视角副词性关联词语是起关联功能的副词，是在复句、句组和篇章段落中用来连接分句或段落，表示两个语言单位之间关系的词语2。该类词语同时具有修饰功能和连接功能，是实现话语连贯的重要手段。其衔接功能可分为时顺、转折、解释、推论、断言、结果、条件、加合3。“其实”属于转折类副词性关联词语，表示否定转折或补充转折，还具有解释、确认、修正、提醒的语义功能4。互动语言学秉承功能主义学派尤其是话语功能语法观察实际使用中的语法，将语言视为社会交际的重要互动资源这一研究取向5 5。语言既被用来行使互动行为，又被互动所塑造。互动语言学研究采用自然发生语料，就话轮、序列等与互动组织结构相关因素进行语境敏感(context-sensitve)分析。话题和序列是具有普遍性的组织结构，与话轮之间连贯性的保持有关6。DOI:10.13900/ki.jbc.2023.01.020分析话题和序列结构有助于揭示互动和语言的互塑关系。近年来，学者们对谈话节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一对一”传统谈话模式的话语结构7、话轮控制8 和话题控制9，结合话题及序列结构对新媒体时代“多对多”谈话节目的主持人话语进行研究的成果乏善可陈。非正式会谈 体现新媒体普及下非正式谈话场建立、主持人角色隐匿与话语转变10。本文以该节目会话为语料，将高频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作为研究对象，从互动语言学出发探究其互动功能，从而揭示谈话节目主持人话语中该类词语的运用规律。2主持人话语中“其实”的话题性和序列性话题(topic)和序列(sequence)是与话语连贯紧密关联的组织结构。话题性关涉主题谈话的有序进行，是基于内容的概念;序列性关涉话轮或行为序列的组织，是基于结构的概念5 312。副词性关联词语作为语言资源用于话题管理(包括话题的开启、转换、终结等)和序列组织(包括问答序列、评价序列、话题转换序列等)。本文主要探讨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话题性和序列性。2 1“其实”的话题性在交际中，会话参与者并非畅所欲言，而是有条不紊地放置话题提示词，使其自然地在对话过程中出现11。话题具有合作性和交互性，说话人或是适应、延续原话题，或是偏离、终结原话题并另起新话题5 314 315。在主持人话语中，“其实”用来开启、转换、终结或拉回话题，有助于主持人把控话题的设置及走向。主持人使用“其实”来开启话题，此时“其实”多位于话轮中，前后没有明显的逻辑语义关系，例如:(1)主持人:所以今天我们要聊的这个话题啊，其实跟睡眠有关系。例(1)中主持人确认话语权力，使用“其实”开启话题。“其实”提请注意，缓和了引入话题带来的突兀感，给听话人提供了心理上的缓冲，反映了主持人对会话进程的把握和对听话人的关注。在节目中，每一期都有一个话题链，串联多个子话题。“其实”位于话轮中，能够实现新旧话题的平稳过渡。例如:(2)主持人 A:我觉得真的要看个案。因为每个人奔赴的对象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这种东西都是要自己考虑的。主持人 B:按照实际情况来制定的，对吧?主持人 A:其实很多人看哈，的确有些人会觉得身份的高低也是顾虑的原因。但是呢所谓的这个女强男弱的这个家庭模式其实一直存在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哈。世界各国呢其实一直以来呢至今也是屡见不鲜，是吧?主持人 C:在电视剧赘婿 大热收官之后，上门女婿这个话题依然备受关注例(2)中主持人 A 发表终结性评价，得到了主持人 B 的一致性回应，随后主持人 A 连用“其实”来引入上门女婿这一新议题。“其实”标志后续命题和某个知识经验引发的预期形成对比。在中国，传统观念一直是女方嫁入男方，“其实”引出的“女强男弱家庭模式”与传统观念形成对比。话题由对个人爱情选择的探讨转向对家庭模式的探讨，是同一话题链中两个子话题的转换，新话题是旧话题的延续、扩展。主持人 C 接过话轮，进一步陈述新话题的提案，顺利地引出了嘉宾对上门女婿这一新话题的思考，推动节目进入提案讨论环节。主持人使用“其实”终结话题，此时“其实”多位于话轮首。例如:(3)主持人 A:其实刚刚我们回顾了一下各个国家一百年前的一个历史啊，所以其实我们回顾这百年的历程当中呢，也是让我们更加有信心地站在一个新征程的一个起点。我们这一辈也会继续地努力加油。主持人 B:是嘉宾:加油例(3)中嘉宾依次分享故事后，主持人用“其实”两次提请注意、突出话题，并对其进行总结概括，升华主题，贯彻节目传播正能量的一大宗旨。“其实”的上下文并未表现出对比关系，去掉也不影响语义。此时“其实”的作用是强化信息，对命题进行主观确认。由于节目主持人和嘉宾日常有往来接触，谈话场气氛活跃，时而出现偏离话题的情况。主持人使用“其实”拉回话题，此时“其实”多位于话轮中。例如:(4)主持人:我们今天来潇潇啊，其实除了这个川渝要沟通，川渝一家亲之外，还有一点，其实是我觉得很特别的一点，就是她来自于摩尔多瓦。对这个国家，其实很多人如果要是了解的话，大概知道它会在一个东欧的一个位置。但其实很多中国人对他们来说没有特别特别了解，所以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例(4)中主持人向众人介绍来自摩尔多瓦的飞行嘉宾。因为嘉宾的四川方言说得很地道，还和另33顾正靓等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互动功能研究一位主持人有过接触，话题便偏离出去。主持人连用“其实”拉回话题，指向嘉宾祖国的背景介绍。“其实”用于调节话语以完成主持人控制嘉宾介绍流程的任务。综上，“其实”在主持人话题管理方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主要位于话轮中和话轮首，能够开启、延续、终结和拉回话题。这些功能主要源于“其实”标记反预期对比和主观确认的功用。2 2“其实”的序列性会话序列指会话中话轮间前后相继的关系。序列是基于毗邻对(adjacency pair)，由说话人和听话人共建的有序、连贯、有意义的组织结构5 328 329。语言单位在会话序列中的位置，从话轮内部看可以分为话轮首、中、尾;从多话轮构成的序列内部来看，可以分为开启话轮、回应话轮、扩展话轮等。扩展话轮包括前扩展、插入扩展以及后扩展。在主持人话语中，问答序列、评价序列和话题转换序列是较为常见的会话序列。“其实”作为语言资源在不同序列位置实现不同交际功能。“其实”在问答序列中位于前扩展话轮、基本毗邻对之前，投射即将发起的提问行为。例如:(5)主持人 A:这方面我们其实得要问问我们的鼻祖。主持人 B:怎么就鼻祖了?主持人 A:来，老刘。这个问题如果是你，你怎么办?嘉宾:这个关键在哪?男生不去的原因是什么?我觉得有两点。例(5)中主持人 A 使用“其实”既有提请注意的效果，将焦点引到嘉宾身上，又是信息的补充标记。该嘉宾被称为“鼻祖”，对话题具有一定的知识优势，主持人邀请该嘉宾提供观点、补充信息，向观众展现多方视角。“其实”位于问答序列的后扩展话轮，实现“发起 回应 反馈”序列，以下分别是通过终结性评价反馈发起序列终结和通过简述(formulation)进行要点回溯性反馈的两个例子。(6)嘉宾:所以真的那个时候很繁华。主持人:其实伟大的时代真的是来之不易的，但怎么样守住这个伟大的时代?嘉宾:就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主持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嘉宾:是的。(7)嘉宾:然后呢，就导致我真的就是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去说话。主持人:所以其实这个是做了很多次手术的。嘉宾:做了八次，做了八次的修复。例(6)中主持人发表终结性评价，概述了嘉宾的发言并且得到了认同，从而将问答序列引向终结。例(7)中主持人简述嘉宾的发言要点:曾经历多次手术修复仍然无法恢复正常声音。“其实”引发对话语要点的回溯，使嘉宾的表述更为准确明了。“其实”也可位于评价序列。根据节目流程，主持人隐匿于嘉宾之中，自然地参与嘉宾们的讨论，并在嘉宾们结束发言后进行评价。“其实”在评价序列中的话语位置主要为第一和第二评价位置。例如:(8)主持人:其实我觉得说实话，我觉得你是一个在就是在各种视频当中是个特别爱笑的女孩儿。因为我们对这种爱笑的女孩接触是很多的。其实我骨子里觉得你是一个挺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哦，你是很需要别人保护的。(9)嘉宾:因为就是因为你要花多一点时间，你可以考虑你想说什么，这个对话才满足。主持人 A:这个蛮好的。其实，你能静下心来去写一封信。那一封信其实写给对方也是写给自己的一封信。主持人 B:我从去年十二月开始跟我大女儿写手写信(10)嘉宾:可是那就等于东西不好吃，你也只能写好的呀。主持人:其实就是变相地买好评。嘉宾:是。例(8)中主持人对嘉宾发言进行评价。虽然第一评价位置往往暗示说话人具有更高的知识立场，但主持人并不了解嘉宾的成长经历，因此无法断言，而是使用“其实”标记后续话语信息(骨子里没有安全感)和嘉宾现实情况(爱笑)预期不符。同时，主持人使用了“其实”而非“可能”等揣测性语言来标记评价话语，可见他对于自己的评价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他的评价也确实得到了嘉宾的确认以及共情支持性回应(嘉宾感动哭泣、频频点头)。例(9)中“其实”标记主持人的主观性评价。在整体上支持上一个说话人观点的同时融入自己的情感认同，达成一致。“其实”引发的第一评价进一步引出了主持人 B 在第二评价位置上展开论述，在表达一致立场的同时展现主持人 B 的亲身经验和观点。例(10)中嘉宾对店家诱导顾客关注公众号、在大众点评等软件上打五星好评这一现象发表消极评价。主持人在第二评价位置使用“其实”，体现了认知独立43蚌埠学院学报2023 年 1 月第 12 卷第 1 期(总第 67 期)性，也通过重述嘉宾的评价内容肯定其观点。“其实”还可位于话题转换序列。话题转换序列主要包括四部分:说话人 A 总结、说话人 B 表达一致、说话人 A 确认、说话人 A/B 开启新话题12。该序列可被视为话题总结后过渡到下一个话题的标准序列，其中第三步可省略。说话人 A 回顾、评价、总结前一话题整体的讨论情况，从而开始将谈话从围绕该话题的逐项议程中分离出来。说话人 B 给予一致性反馈。说话人 A 做出一致性回应，过渡到新的话题。抑或是说话人 B 给予反馈后，说话人 A/B 直接开启新话题。语料中，“其实”主要位于说话人 A 总结话轮(见例(3)和说话人 A 直接开启新话题话轮(见例(2)。例(3)中“其实”提请注意，预示后续的总结性评价，同时体现主持人的话语立场，构建听者导向的交际框架。主持人 B 和嘉宾的一致性回应标志对主持人 A 执行话题转换行为的理解。例(2)中“其实”引出的新话题是对同一话题链中旧话题的延伸、扩展。主持人 A 引入新话题后通过眼神交流指定主持人 C 对新话题展开陈述。主持人 C 接过话轮后，话题转换序列就完成了，双方合作完成了结束一个话题并转移至下一话题的共同实践。综上，“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问答序列、评价序列和话题转换序列组织的不同位置发挥不同作用:位于问答序列的前扩展话轮和后扩展话轮，投射提问行为、给予反馈;位于评价序列的第一位置和第二位置时，体现认知立场、表达情感共鸣，体现认知独立性，并通过重述与说话人达成一致;位于话题转换序列的说话人 A 总结话轮和说话人 A 直接开启话题话轮，标志听说双方合作完成话题的转换任务。“其实”的这些功用来源于主持人的话语地位和听者导向的交际目的。3主持人话语中“其实”的话语互动功能在任务导向的机构会话中，主持人话语具有职业谨慎(professional discretion)和互动不对称(inter-actional asymmetries)特征13。职业谨慎要求主持人按照节目流程构建言谈框架、控制会话进程、促进信息流动。互动不对称性给予主持人开启、转换、终结话题，分配话轮以及话语修正的权力。在新媒体时代，主持人不仅仅是控场的局外人，还是隐匿于嘉宾之中的局内人。Schegloff14 提出支配互动交谈的一些原则包括后续性(nextness)、推进性(progressiv-ity)、最小化(minimization)和受话人设计(recipientdesign)。从机构谈话中主持人话语的互动性角度出发，将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构建话题和序列架构、促进信息流通和交际进行的功能统称为话语互动功能。分析语料发现，“其实”主要实现三大话语互动功能。3 1构建言谈框架、控制会话进程在主持人话语中，话题结构可以构建起一个言谈框架，为节目嘉宾指明、框定谈话范围。“其实”能够开启、延续、终结和拉回话题，主要位于话轮首和话轮中。“其实”位于话轮中具有启后性，提请注意的同时或是暗示、激活受话人认知网络中的一个谈论对象，引出话题(见例(1)，或是预示后续内容与之前的谈话内容形成对比，转入一个新的话题，控制节目流程中安排的话题依次展开(见例(2)，抑或是通过提示听话人当前话语已偏离框架，暗示其遵循原先的话语框架，将偏离原话题的谈话拉回主题(见例(4)。“其实”位于话轮首具有投射性，聚焦突出后续内容。其后续话语信息是对当前话题的总结，用以终结该话题框架(见例(3)。话轮的前后相继构成序列，“其实”位于问答序列，投射提问或给予反馈，优化完善言谈框架;位于评价序列，是主持人与嘉宾进行互动、调节现场氛围的重要手段;位于话题转换序列，体现主持人位于话语中心、控制会话进程的地位。3 2润色修正会话、调节信息焦点在 非正式会谈 节目中，大部分嘉宾的母语不是汉语，因此在陈述观点或分享故事中时有语义模糊或缺乏逻辑而导致难以抓住重点的情况，主持人在节目中使用“其实”重述嘉宾的说话内容，对其进行润色修正，突出信息重点。例如:(11)嘉宾:曾经有一个阿姨，她给我介绍了自己的这种辣椒产品，就是辣椒酱。然后她说法有点搞笑，就是她说这个辣椒是那种辣嘴，不辣屁股。主持人:吃了不会让你不舒服其实是。例(11)中主持人使用“其实”重述嘉宾对辣椒“辣嘴，不辣屁股”的表述，即该辣椒不会让人不舒服。主持人来自四川，擅长吃辣，“其实”标记其知识优势，润色修正话语内容，调节信息的有效输出，突出重点，有助于其他嘉宾和观众的理解。而例(10)中主持人使用“其实”概括简述嘉宾的观点为“店家变相买好评”，同样起到了润色总结会话、突出焦点信息的作用。主持人在进行话语调节时从听话人角度出发，充分考虑嘉宾和电视观众的认知语境，选择简洁明了的语言形式进行重述，“其实”作为预示语标记重述话语，帮助听话人用最小的努力获得最有效的话语解释。为确保口语信息的高效表53顾正靓等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主持人话语中的互动功能研究达、调节各方交际，主持人使用“其实”引导焦点信息，体现了对嘉宾的理解性关注和对观众的解释性关注。3 3凸显设计偏好、体现交互主观节目话题选取当下公共关注的热点社会议题，对于一个提案或者议题的看法往往会将嘉宾分为正反两派，意见相悖，主持人并非保持中立，而是跳出传统的主持人话语框架，分享自己的看法经历，提供自己的社会视角，但不会过于激进地否定另一方，而是承认双方观点的合理性。此外，因嘉宾固定，主持人和嘉宾在节目外也有一定往来，这为节目中的默契互动和情感的交互主观奠定了基础。例如:(12)嘉宾:如果我们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生活不仅是会科技化，而且是在我们科技中，会有一点生活而已。主持人:我懂这种感受。其实我也很喜欢跟服务员点单的时候去交流(13)嘉宾:不要向日本学习，这是一个日本的不好的文化。主持人:在日本，其实这个现象是非常广泛的，对不对?嘉宾:比较严重吧。例(12)中“其实”引出主持人真实经历和主观感受，有力佐证嘉宾论点，建立起即时联盟，体现了语言的交互主观性。例(13)中日本嘉宾分享对“新人员工是否要加班”这一提案的看法。“其实”引出的内容指加班现象在日本非常广泛，属于消极评价。主持人使用“其实”延迟消极评价的出现，并使用附加问“对不对”来削弱其断言程度，这是对听话人的关注。主持人在推进会话持续的同时减少对嘉宾的冒犯，体现了受话人设计偏好与交互主观性。4结论从互动语言学出发，结合话题与序列，探讨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在谈话节目主持人话语中的互动功能。语料分析表明，“其实”常常出现在话轮中和话轮首，位于问答序列的前扩展和后扩展话轮，评价序列的第一和第二位置以及话题转换序列的第一和第四位置。就话题性而言，“其实”能够开启、延续、终结和拉回话题。就序列性而言，“其实”在问答序列中投射提问行为、给予反馈;在评价序列中体现认知立场，表达情感共鸣;在话题转换序列提请注意，引导听说双方共同完成话题转换任务。在机构性谈话中，主持人使用“其实”实现三大话语互动功能:构建言谈框架、控制会话进程;润色修正会话、调节信息焦点;凸显设计偏好、体现交互主观。这三大功能体现了机构谈话中主持人话语职业谨慎和互动不对称性特征，服务于主持人的话语建构和交际任务。本研究加深了对谈话节目主持人话语中副词性关联词语“其实”互动功能的认识。此外，其他副词性关联词语也同样具有不同的互动功能，值得今后进一步探讨。参考文献:1 刘平 元语用评论语的语用调节性及其积极语用效应 争辩性电视节目中主持人话语分析 J 外语教学，2014，35(1):26 302 原苏荣 汉英副词性关联词语比较研究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3:23 263 原苏荣 汉英特殊类词语 副词性关联词语多视阈比较研究 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9:204 张利蕊，姚双云“语义镜像法”与词汇的多义性研究 以“其实”的语义为例J 当代修辞学，2022(1):48 615Couper Kuhlen E，Selting M Interactional Linguistics:Studying Language in Social InteractionM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86 方迪，谢心阳互动语言学 社会互动中的语言研究 简介 M/方梅，曹秀玲 互动语言学与汉语研究:第二辑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519 5287 盛永生 电视谈话节目主持话语的基本话目分析J 暨南学报，2004(4):92 978 陈欣欣 电视谈话节目中的话轮转换 D 广州:广东外语外贸大学，20069 王坤，夏亚荣 话题控制在电视新闻访谈类节目中的价值 J 新闻知识，2009(12):79 80 10 景义新，韩雨坤 非正式语境下的多重话语共存与文化认同 非正式会谈 对谈话类节目的创新分析 J 中国电视，2020(7):50 54 11SACKS H Lectures on Conversation:vol 1M Oxford:Blackwell，1992:535 12DEW P，HOLT E Figures of speech:Figurative expres-sions and the management of topic transition in conversa-tion J Language in Society，1998，27(4):495 522 13DEW P，HEITAGE J Talk at Work:Interaction in Insti-tutional SettingsM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Press，1992:47 55 14SCHEGLOFF E Interaction:The Infrastructure for SocialInstitutions，the Natural Ecological Niche for Language，andthe Arena in which Culture is Enacted M/NICK J，STE-PHEN C(Eds)oots of Human Sociality London:out-ledge，2006:70 96责任编辑:寇国庆63蚌埠学院学报2023 年 1 月第 12 卷第 1 期(总第 67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