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你最好》的家庭温情喜剧再书写_路现娜.pdf

年第 期还是觉得你最好的家庭温情喜剧再书写路现娜 岳昕宇（吉林动画学院，吉林 长春）摘要 陈咏燊执导的还是觉得你最好是一部风格鲜明的“港式”家庭喜剧电影。影片以一家三兄弟和他们的“新欢旧爱”为主要叙事对象，在“六个人、四段情”的复杂情感关系下探讨个体与时代、与社会、与家庭的交互。影片是对已有类型电影 “饮食电影”的创新书写，将喜剧元素融入其中，充分利用了有限空间的空间特色，在“饭桌戏”的情景模式下，尝试对家庭与个体、新旧文化的冲突与困境给出在喜剧氛围下解构深刻命题的“港式”方法论。关 键 词 家庭喜剧；饮食电影；空间；文化象征；香港电影还是觉得你最好是由陈咏燊执导，黄子华、邓丽欣、张继聪等人共同主演的家庭喜剧电影，先后于 月和 月在远东国际电影节和北京国际电影节亮相后，于 月 日登录院线。该片又名饭戏攻心，从片名便可看出这是一部场景空间突出在“饭桌”的家庭剧情片。影片聚焦于父母过世互相依靠的三兄弟家庭，通过几场诙谐幽默的“饭桌戏”展现三对情侣的四段恋情，高密度的台词、有限的场景空间调度，让“饭桌”成为一个集合了相聚与别离、家庭与自我、理想与现实等多要素的空间场域。在此过程之中，影片以颇为“无厘头”的香港电影叙事风格传递出家庭与爱情的观念。在这一家三兄弟中，大哥稳重、长情，处处为这个家考虑，他恋恋不忘的前女友莫妮卡竟成为二哥的现女友，并搬进了这个家中。在情绪波动之下，大哥答应了年轻貌美的女主播喵喵的追求。电竞选手三弟和女友猪猪的姐弟恋长跑多年。猪猪搬进这个家后，包揽了每天的晚餐。每晚 点，六个人齐坐饭桌旁，菜肴荤素搭配，众人各怀心思，饭桌变成了情感困境的修罗场。一蔬一饭是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内核的元素，家庭聚餐每每是众人围坐，在饭桌之上家庭伦理关系的叙事被自然地呈现出来，其间的细节叙事也耐人寻味。不少电影导演喜欢呈现饮食、饭桌、对谈元素，如许鞍华的天水围的日与夜、李安的饮食男女等。在此类影片中，“家”这一特殊空间在影片中的叙事呈现出独特性，空间呈现的独特性继而影响到影片的情感与内涵表达。一、“饮食电影”的文化象征与空间特色“饮食电影即通常以烹饪达人为主角，以展示食物或烹饪饮食为主要情节，或叙事线索，或通过饮食表现电影主题的电影类型”，在饮食电影类型研究这篇论文中，有学者已经尝试对“饮食电影”给出类型性定义。说到“饮食电影，我们不得不提到李安的饮食男女，这部影片便是以几场饭桌戏完成了对剧情的主要架构。丧失了味觉的大厨老朱每周费尽心机地做出一桌丰盛菜肴只为将三个女儿聚集在一起，一家人情感的流动也在餐桌之上交互”。礼记礼运有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饮食是口腹之欲，男女之关系为情欲，而人终其一生不过是为了满足这两种类型的欲望。饮食男女全篇由六次家庭晚宴构成，饭桌是载体，食物是媒介，共同将人物联系在一起。人物围绕食物的互动以一种微妙的方式表达了人物之间的现实与情感关系。如，从“鱼的做法”中所铺垫叙事的老朱与锦荣的关系，从“爸爸的菜忘了打虾浆进去”中体现出的女儿对父亲孤独感的忽略。导演李安在饮食男女中使用了双重隐喻，“其一是佳肴本身作为隐喻本体，指向的喻体是一个情 字：父女亲情、男女爱情；其二是每周一次的家宴，这个固定不变的家庭传统伴随着整个家庭格局结构和重建的全过程，成为一个颇具深意的本体，隐喻的是一个家庭的结构变化史”。独自将三个女儿带大的老朱在中国传统“家和万事兴”的观念之下以一种个人牺牲的姿态维持家的完整运转，此时，家宴不仅起到了“填饱肚子”的功能，同时还是“填平两代人的鸿沟”的情感交流场域。还是觉得你最好中的大哥和老朱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他们都是家的维护者，是家宴的发起者。大哥立下了每晚 点一定要回家吃饭的规矩，当所有人都在吐槽老爸做的叉烧难吃时，他坚持不卖掉这间充满了叉烧味的老旧公寓，坚持“屋在，炉在，老爸在”。三弟的女友猪猪则承担起了为一家人准备晚餐的重担。比三弟年龄稍长的猪猪和三弟爱情长跑多年，已经自觉地承担着照顾三弟、照顾这个家的女性角色的责任。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哥和猪猪这两个人物形象共同完成了对老朱形象的解构 大哥是家宴的组织者，是家庭的维护者；猪猪是佳肴的制作者，是家庭的向往者。他们都具有老朱对于家庭的“牺牲性”，共同建构了家的保护壳。同时，影片也重点探讨了这两个人物形象的转变性。我们先来看几场饭桌戏的情节架构。在第一场饭桌戏中，影片表明了猪猪和三弟的关系：恋爱多年，激情退去。猪猪想步入婚姻而三弟迟迟没有表态。大哥提出让猪猪搬进家来，有酬为大家准备晚餐的想法。在搞笑性十足的家庭投票中这一提议被阴错阳差地通过了，猪猪成为第一个加入家庭关系的女性。在第二场饭桌戏中，二哥带回了大哥的前女友、自己的现女友莫妮卡，莫妮卡作为周旋在两位男性中间的女性角色，她的情感表达在影片中被进行了模糊化的处理，观众不太明显能感受到到她的情感取向。莫妮卡个性的鲜明之处在于对传统文化的保护，收集旧灯牌、认为快速更新换代的智能手机是“电子垃圾”。影片为她打造了一个“恋旧”的人设，也让她成为串联起大哥与二哥情感表达的个体。在第二场饭桌戏中，莫妮卡成为第二个加入这个家庭的女性。在第三场饭桌戏中，大哥带回了喵喵，以一种自我宽慰与形象营造的方式，喵喵的加入确立了“六个人、四段情”的情感格局。在影片的高潮段落的一餐饭中，大哥与二哥互相讽刺对方“挖墙脚”，三弟向猪猪求婚被拒绝。六人争吵，家庭关系濒临瓦解。可以说，每一顿饭，都是家庭格局重建的过程。无论是成员的加入还是退出，都在饭桌旁这一方天地中进行。除却饭桌外，影片的主要叙事空间也集中在室内空间中，空间呈现具有较为强烈的舞台感，具有情景喜剧的特点，即矛盾冲突被空间的局限性放大，我们所看到的对立是清晰立体的，消除了暧昧不清的边缘，人与人交往的边界被压缩，语言的重要性被放大。也正是在这对立之中，影片的文化内核以一种具有个体代表性的方式被呈现：六个人之间表现出明显的“新”与“旧”之分。大哥与猪猪是念旧的人，代表着旧的观念与生活方式。三弟与喵喵是新观念的持有者，是破局者，也是建立者。电竞选手与网红的身份让他们与互联网、电子科技等新时代的产物产生了紧密的关系。他们让旧秩序松动，推动新秩序、新观点、新生活的到来。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正是三弟的职业规划需要，促使大哥最终卖了老宅，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而正是喵喵的到来，让大哥可以正视自己的色盲，也让猪猪意识到“原来我的生活可以没有你”，实现了女性的自我成长。所以当我们再回观大哥的情感状态时可以发现，他对于莫妮卡的不舍，实际上是对于旧文化、对往日香港的不舍，哪怕当“有福叉烧”变成了“冇福叉烧”后，他也说服自己无视缺失的两笔所带来的意义的颠覆。当大哥与莫妮卡重逢、再次拥抱、再次亲吻，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后，明白往昔终不可得，似梦中母亲说的“走出去，走远点”。整部影片在嬉笑怒骂的情节之下指向的是新旧文化交替的内核。再看人物的“新”“旧”之分时我们可以发现，莫妮卡是符号化的，她外表时髦，是摩登的“都市丽人”，内里却有热衷于文化保育的“老香港”气息，同时被虚化了个人的情感取向。所以莫妮卡既是大哥的“过去”，也是二哥的“未来”；既是“旧爱”，也是“新欢”；既是被怀念的，也是被追寻的。总体言之，她是症结，也是出口。影片正是通过这种象征性的表达，尝试对家庭与个体、新旧文化的冲突与困境给出在喜剧氛围下解构深刻命题的“港式”方法论。上文提到，还是觉得你最好的室内空间建构让影片具有了情景喜剧的特点。我们所熟知的情景喜剧有我爱我家闲人马大姐东北一家人炊事班的故事家有儿女武林外传爱情公寓等，世纪前十年是国内情景喜剧快速发展的阶段，也拥有了广泛的受众群体。情景喜剧以其轻松的叙事基调、明快的叙事节奏、幽默的叙事风格广受观众喜爱。有限的空间和丰富的语言 年第 期是情景喜剧最为突出的两大特点，“故事情节发展和矛盾冲突主要是靠人物之间的对话来支撑的”。在影片中有这样的情节：大哥和莫妮卡在房间里寻找闪盘，此时喵喵回来了，大哥给喵喵打电话让她去卫生间寻找不存在的礼物，趁此机会莫妮卡溜了出去。利用室内时间的巧合与空间的错位，影片制造出了类型化的喜剧效果。这样的情 节 建 构 也 常 被 运 用 在 轻 喜 剧 电 影 中。例如 年上映的国产喜剧爱情电影半个喜剧中也有类似的情节。在两室一厅一厨房一浴室的极简格局中，影片利用空间的巧合与时间的错位，将人物关系的错位发挥到了极致。此外，还是觉得你最好 还通过“室内室外”的空间转变来映射人物的心境转变。在大量的室内戏份中，大哥一直是隐忍的形象，他关心每个人的心情，为每个人处理杂事，甚至在莫妮卡搬进来后帮助她安装油压床。而他内心关于自己是色盲的秘密却一直无人知晓。在空间表达中，阳台被视为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的联结点。大哥与喵喵正是在阳台完成了一次深刻的对话。喵喵探及大哥不愿吐露的内心世界，尝试将他从“完美大家长”的困境中解脱。同时也是在阳台，大哥梦见逝去的母亲，对他说“走出去，走远点”。随后影片呈现了车水马龙的都市空间，大哥与莫妮卡在街边告别，彼此走向了更加广阔的世界。最后，影片以一场饭桌戏结束，熟悉的人物又回到桌边，而各自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兄弟和好，大哥决定卖掉房子，猪猪完成了“娜拉出走”式的女性蜕变。在新旧文化的冲击与个体的成长之下，“饭局”散了，但每个人都走出了桎梏，向着崭新的人生重新出发。在空间结构的转变之下，人物一方面拥抱了现代性的改变，一方面与传统文化以一种“无法描述的新关系”进行了和解。“家”不再以一个具体的空间存在，而是在人的主体性确立的过程中形成的精神上的共鸣。在影片的开头，是“家在，人在”；而在影片的结尾，是“人在，家在”，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二、家庭类电影的喜剧性表达家庭类电影一直以来是一个重要的电影类型，以其贴近受众生活与情感需求的叙事特征拥有稳定的市场基础。当今西方社会学界最有影响的学者之一乌尔里希贝克在个体化一书中表达了关于前现代家庭的一种观点，即“需要的共同体”，在道德伦理观的约束与教导之下，家庭成员需要履行相应的义务，家庭不仅是社会政治经济功能组成的最小单元，同时也承担着满足家庭成员情感需求的功能，给人以安全感、稳定感、归属感、认同感。但随着社会现代化进程快速发展，个体的自我价值的重要性不断显现，个体的自我认同感在工作与社会生活中获得了实现路径。在此过程中，“家庭”的属性逐渐转向了情感的聚合与联结，“家庭成为以情感在场为核心的独特社会单元”，这也是家庭题材电影的最终叙事路径。国内影坛有着层出不穷的家庭题材电影作品，如杨荔钠导演的春梦春潮春歌（后更名为妈妈！）“三部曲”，探讨了多种家庭关系与相处模式之下个体诉求的落空与情感的失语，也探讨了夫妻、母女等不同家庭关系的相处模式与情感流动，指向了代际与性别差异之下家庭秩序的陷落，试图寻找一种重建的伦理秩序的入口，却大多难得其解。万箭穿心狗十三关于我妈的一切我的非凡父母我的姐姐小伟等影片亦是如此。整体言之，家庭类电影在具有强烈共情性的场域之下重在表现个体的情感经验与现有家庭秩序的冲突，现实伦理性较强。而家庭喜剧类电影作为家庭电影的一个分支，恰恰擅长以喜剧性手法解构家庭类影片的现实沉重性，通常加入了其他类型叙事元素，如你好，李焕英和哥，你好中的穿越元素，外太空的莫扎特中的科幻元素等，在带给观众更加丰富的观影体验的同时，以更加轻松的呈现方式进行情感表达。从这个角度来说，同样对比具有情感同质性的饮食男女和还是觉得你最好，我们可以看到一条从“饮食电影”发展为“饭桌喜剧”的类型书写路径，显然，后者的喜剧性更强，更加注重台词的设计感。如，当莫妮卡第一次来家中吃饭时，大哥误认为她是来找自己的，说“你怎么会来”，莫妮卡指着二哥说“我是来找他的”，戏谑性极强；而影片还特意设计了一个“返场”情节，在猪猪来家中吃的最后一餐，三弟说“你怎么会来”，猪猪指着大哥说“我是来找他的”，人为制造了一个轻松的误会，也调动了影片的喜剧节奏。饮食男女的演员王蕙玲表示：“吃，饮食是台面上的东西。欲望、男女则是台下面的东西，台下面的东西永远不能拿到台上面来讨论，这也是主角荒谬行径的来源。”而还是觉得你最好正是通过将“台面下”的东西拿到“台面上”去讨论，在“吃饭”这个极具日常性的行为之下讨论情感关系。在这点上，影片的书写是非常真诚的，甚至在某些段落跳过了隐喻与暗喻的叙事方式，如，当猪猪端上一桌好菜时，喵喵会直接点评“厨房只有两个炉灶一个烤箱，猪猪却能同时煎炒烹炸，将四菜一汤同时热乎地端上桌，这其中要费多少苦心”，将猪猪为家庭的付出直接“端上了台面”。此时在饭桌上冒着热气的仿佛不是四菜一汤，而是猪猪每日辛勤的劳作。这样的情节因为过于直接而具有了一种港式喜剧的“滑稽性”，而猪猪的“害羞”和众人的“捧场”等预见之内的反应也遵从着一种情景剧式的表达。同时，影片也将这几段尴尬的关系直接“端上了台面”，在极具烟火气与私密性的叙事空间中，这种“新欢前任相聚一堂”的尴尬场景转为极具叙事张力的笑料，也为插科打诨、正话反说等港式台词表现方式提供了充足的空间。在喵喵将猪猪带入美食直播领域后，猪猪用一下午的时间做出一道摆盘精致的白菜肥牛锅。特写镜头对准了“开花”得特别漂亮的白菜肥牛锅，喵喵录下了猪猪为心爱之人制作美食的样子。而猪猪却意识到，自己并不想将这个视频拿给三弟看。猪猪的外婆是家佣，母亲是给人做包餐的，家庭的成长环境让她自然地将“为他人做饭”看作是理所应当的，她从未想过在这其中所包含的自我价值 原来一餐饭可以只为自己而做，原来仅仅是做饭这件事，便能让她感到快乐。对比影片开头猪猪与三弟围绕“你喜不喜欢大长腿，你喜不喜欢我”的无厘头争论，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猪猪这个女性形象的成长路径。从“恨嫁”，需要三弟的肯定来实现自我价值的认同，到精神独立，将爱好发展为自己的事业。猪猪是一个成长型人物，影片在她的成长轨迹中融入了幽默喜剧的元素，将小人物身上的特征无限放大，在市井烟火气中将情感的表达和风格的呈现融为一体。猪猪、莫妮卡、喵喵，这三个女性形象让人联想到同样具有鲜明的城市电影风格的邵艺辉导演的爱情神话，其中也有三个性格迥异的女性形象：温柔又嗲的职场女性李小姐、“有闲有钱、老公失踪”的格洛瑞亚，出轨的前妻蓓蓓。当“三个女人一台戏”时，人物形象的特征总是具有一定的平衡性与综合性，有人破局，有人成长，有人改变，在人物的身上有着城市气质的影响。还是觉得你最好为观众呈现了一个“港味十足”的叙事环境，暖色调的室内空间和楼上漏音严重的，每个夜晚都有色调饱和的霓虹灯牌照亮黑夜。尽管银幕无法传递嗅觉，但人物口中弥漫在房间每个角落的“叉烧味”仿佛就在观众鼻腔中游荡 那是一种具有时代性的气息，是市井气、烟火气。从某种程度上说，影片中的六人代表着一种更加广义上的饮食男女，在新旧时代的夹缝中、在社会与家庭中寻求自我认同感，试图在亲密关系中寻找慰藉，影片最终给出的开放性结局也体现了其最终的主旨表达：未来终究掌握在自己手中。中式家庭温情喜剧在发展过程中一直与市场有着良好的适配度，其对冲突的戏剧化处理能够带来丰富的喜剧效果，而它所探讨的内核：家庭、情感、饮食，这些都是中国文化的核心部分，能够在细微之处见情感之深。我们可以说，影片走的是一条与宏大叙事相悖的路径。影片中的三位女性自始至终都呈现出一种融洽、独立、互助的关系，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的莫妮卡脱离了对女性的道德枷锁，让整部影片鲜活而立体 它不是一部爱情“神话”，只是有关情感缝隙的细微表达。参考文献彭璐饮食电影类型研究扬州：扬州大学，杨柳欣佳肴的隐喻 论李安电影中的饮食策略西安：陕西师范大学，慈雅晶论全媒体时代中国情景喜剧的革新喜剧世界（下半月），（）：德乌尔里希贝克，伊丽莎白贝克格恩斯海姆个体化李荣山，范譞，张惠强，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邹少芳，贾昊宇情感共同体：中国家庭题材电影的当代伦理叙事当代电影，（）：张靓蓓，编著十年一觉电影梦 李安传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作者简介 路现娜（），男，吉林长春人，吉林动画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动画；岳昕宇（），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动画学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为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