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犬》：人文生态与叙事伦理的双重变奏.pdf

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第 卷第 期 文章编号：（）收稿日期：作者简介：郭昆仑（），男，河南周口人，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电影美学研究。（北京）血狼犬：人文生态与叙事伦理的双重变奏郭昆仑摘要：血狼犬 基于对现实题材的创造性改编，展现出一幅高度真实的生存图景。影片对政治生态的演绎和再现，并不能解决由现实事件到影像改编过程中的结构性难题，这同现实事件在当下情境面临的争议密切相关。通过建立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的同构性，影片意在展现更多的“人物戏”，或“动物戏”和“人物戏”之间的内在勾连。最终，影片从看似难以协调的矛盾情感出发，回落到对可沟通情感人性的追寻上，打破阻隔人与人沟通交流的障壁，最终让我们明白：如何面对自我才是影片的真正内核。关键词：血狼犬；改编；人文生态；叙事伦理；自我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血狼犬（后文称 血）是西部电影集团用心打造的一部影片，它“以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在继承中国西部电影的创作经验和美学特色的同时，以丰富的视听形象和崇高的人文视野，带给了中国观众暌违已久的西部片观影体验”。之所以说它是现实主义的，一方面是影片在现实题材基础上进行深度加工再创造，另一方面它又对当下现实中的自然和人文风景予以充分再现。借用现实主义的标准来评价影片，可以说已成为判断一部影片最基本的准绳，当然，影片还会受到其它评判标准的影响和规约。作为一部充满复调主题意义的影片，血 有着深刻植根于现实的创作态度，它既立足于当下现实，又积极回应着由现实事件到影像改编过程中的结构性问题，努力弥合理想与现实的鸿沟，具有强烈的社会反思和批判意味。一、从现实到影像：政治生态的演绎和再现 注入政治生态这一视角，既可以与导演一以贯之的创作路径相勾连，也可以顺应勾勒出一个现实事件在当下社会的具体情境中面临质疑之声的简约轮廓。影片无论是展现民族间沟通互融的生活图景，还是以刘所长为代表的派出所所长和以朱广生为代表的护林员及群众之间，新疆方言和河南话之间，都意在呈现出一种非常透明的关系。所有这些显影的交错复杂关系，最终还是要诉诸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想象，并试着加以解决。血 根据“西北犬王”朱永胜的真实事件改编，朱永胜过于“执拗”的教育方式，使得事件本身深度卷进社会舆论漩涡之中，一时间“西北犬王”直升“狼爸”，关于其女儿朱琳的成长环境和生活前景更是引起广泛的社会热议。虽然影片对现实事件做出极为创造性的改编，但我们依然可以从中寻觅到社会声音的部分面影，借以发现创作者未曾表露的隐微心态。（一）一以贯之的作者风格影片的导演刘建华，早先以导演电视剧为专职，后来逐渐涉足电影领域。可以看到，无论是讲述在新疆本土打击“东突”组织、维护祖国统一的正义行动（天山紧急出动，年），还是反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第 卷第 期 映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奉献与作为的艰苦奋斗作风（戈壁儿女，年），抑或是充分展示援疆干部和新疆干部携手合作所取得的非凡成绩（同心兄弟，年），刘建华都扎根于新疆地区，展现一种在国家关切下新疆人民生活的新面貌。在后期的电影创作中，刘建华依旧延续以上的创作思路，依托现有题材，继续深入挖掘“小人物”背后的微情小事，把理念教化落实到一系列富有真情实感的生活细节当中，使之更能贴合普通观众的情感，继而引发强烈共鸣。比如，根据吉木萨尔县三台镇八家地村党支部书记沙塔尔的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 沙塔尔（年），讲述沙塔尔为了全村大小的事情里外奔忙，却唯独把自家的事儿撇在脑后，歌颂了一位优秀的少数民族干部为百姓鞠躬尽瘁、先人后己的可贵精神。玛纳斯胡杨（年）是新疆首部反映大学生村官的电影，它取材于玛纳斯县六户地镇优秀返乡大学生“村官”、鸭洼坑村原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侯贵林的事迹。侯贵林大学毕业后，扎根农村 年，为了让老百姓尽快富裕起来，他用自己的言行展现了新时代大学生和中国共产党员的风采。最终，积劳成疾的他过早地走完自己的一生。沙塔尔 和 玛纳斯胡杨 皆是根据现实题材进行改编的电影作品，主人公在现实生活中拥有天然的政治身份，且都是怀揣着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热心肠，他们可能遭遇的公、私两方交错的利益斗争，自然内在于影片故事本身，而且影片最终都寻找到一种相对和缓的解决路径。（二）以电影化的方式回应社会争议不同于刘建华在以往影视剧中“赋予”主角天然的政治身份，以及与之相伴随的公、私利益的张力关系，“西北犬王”朱永胜被改编为护林员朱广生，公、私关系被明确置换成 血 中的社会和家庭关系。那么，血 是如何期望通过影像的方式为在现实生活中备受争议的社会事件，寻找到相对完善的解决方案的呢？护林员作为政府意志的代言人，成为沟通地方和群众关系的重要纽带，护林员身份的“公共性”和中介性，本来不会使得拥有多重身份的朱广生成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局外人”，但他的过于偏执和不被人理解的一面，也从侧面反映出“狼爸”的教育模式在现实生活中遭受到的困苦境遇。镜子破碎之后，朱广生的护林员身份完全取代家庭里的丈夫身份，两种身份不能统一的尴尬处境在此处显露无遗：有泪不轻弹的朱广生面对破碎的镜子，镜面反射的朱广生形象直面观众，明显是在急切地询唤观众与之进行情感认同，同观众结成情感共同体。由于朱广生“公理”战胜“私心”的愿望有些过于简单，明显缺乏与此相伴随的、内在于人物的合理行为动机，观众最终的认同只能是暂时性和想象性的。所以，由于缺少了政治身份、被媒体大肆渲染且被赋予鲜明性格的朱永胜，远不能直接被形塑成某种理念的“传声筒”，因而，虽然已经使朱广生形象化为周边的普通人，但他只是承继了朱永胜的“行为”，却缺乏一定的“动机”。相比于同类电影题材 天狗，护林员李天狗的行为和动机就具有一致性，李天狗的退役士兵和战斗英雄身份，多少可以与他一以贯之的、为国家护林的意愿保持一致。但与高蹈于启蒙步调的李天狗不太相同的是，朱广生只是“我们”之间的普通人，他的形象关涉的是普通人的情感，而无意于像 天狗 那样开掘出象征中国底层社会里的整个人情关系网络。即便如此，朱广生的转变依然是微乎其微的，正如他的执拗性格一样，几乎缺乏任何显在的变化。血 中所有人物的情感纠结都维系在他一人身上，故而矛盾的缓和，全赖其余人物对他的态度，换句话说，转变的应该是其余人而不是朱广生。在此意义上，朱广生好像又成为现实事件中的朱永胜，影片里的其余人自然幻化成为现实事件中的诸多质疑者。二、“动物戏”和“人物戏”：自然生态与人文生态的同构性 自然生态原是自然按照自身意志进行安排的自足系统，讲求的是人与自然之间天人合一的状态。护林员朱广生在没有外人侵扰时的生活状态，显得惬意而又安详。为此，影片多处借调带有抒情性的自然风景镜头，影片开头对天山脚下一片广袤森林进行全景扫描，人类的活动与周边的景物和谐地融为一体。“风景乃是被无视 外部 的人发现的”，“风景”已经成为一种语言学意义上的修辞，作为一种装置的它是在“现代”这个意义上被发现和被启用的。同样，影片中的外在风景内化 郭昆仑：血狼犬：人文生态与叙事伦理的双重变奏 为朱广生此时此地的心理。此时的他，既没有遭遇家庭危机时面临的烦恼，也没有将要铺展开的与他人之间的仇恨。因而，他在大自然中完全可以自由地策马奔跑，原始生命的活力在这里得到尽情释放。人类虽然居于生物链的最顶层，但却仍处于生物链当中，他不侵犯、不主导其它物种的生命，可以与其它物种和谐共处。如此来看，“朱老狗”就不只是作为一个代号，更内在地蕴含着一种人类与动物和谐共生的自然生态理念。刘所长常挂嘴边对朱广生置评的话“你看你那个狗样”，一定意义上把人类等同于动物，便是人与自然之间保持和谐关系的明证。人文生态与自然生态之间有着某种程度的同构性，自然生态讲求的人与自然之间的谐和融通关系，同样成为影片建构人与人之间良好关系的人文生态的基本诉求。“如果说动物戏是强调狗的忠诚、狼的凶残、动物世界的单纯纯粹以及大自然残酷现实的生存法则的话，那么人物戏就是通过护林员老朱一家和盗猎者张彪之间的恩怨情仇，来展现成人世界里的种种困顿与无奈，人际关系的复杂与微妙。”此中“动物戏”和“人物戏”看似是互不关联的一体两面，两者在 血 中却可以互为阐发。影片最后朱丛的画外音说，爸爸（即朱广生）告诉过她：“狗哭是因为狼，狼哭是因为人，人哭是因为怕狗和狼都没了，慢慢的啥都没了”。这句话包含主创们想传达的有关生态生物链讯息，即狗狼人三者之间形成严密链条，此处已然预示着居于这条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可以无所不为，故而人类便再没有什么天敌，只剩下人类内部间的斗争较量，然后人类跳出善良人性的藩篱，最终只能迎来毁灭的厄运。在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影片中人和人之间迎来艰难的相互谅解机会，人类的这种自我毁灭力量的纾解，依然需要在人类自身内部寻求相应有效的解决办法。居于生物链顶层的人类如果把自然看成可供自己支配的“奴隶”，最终只能把人类自身作为敌人和报复对象，结果必将使得人类自食恶果：人类与自然的对抗，没有胜算，只会导致两败俱伤。作为一片纯粹天然的乡间乐土，天山受到各种各样代表着现代经济势力的侵袭：铤而走险猎杀雪狼、只为牟取利益的张彪，打算花大价钱收购狗场的秦老板，朱丛所在的歌舞厅及朱丛老板家的别墅如此等等，多少暗示了朱广生坚持以赔钱的狗场来看护林场所面临的现实困难。同是护林员的张彪宴请朱广生，想让其同意到林场“见啥打啥”，餐桌陆续摆上葱爆羊肉、胡辣羊蹄、红柳烤肉等菜。由于老朱的坚持，没有做红烧狗肉这道菜。人类在吃食的时候尽可以展现饕餮的欲望而杀鸡取卵，却忽略了他们吃的都是取自自然的东西。表面上看，电影是在宣传爱护动物、保护自然的理念，但这里的动物只是指狗类，对于狼和羊却未必如是。老朱宴请刘所长时，他从外面抱几团干草扔到羊圈里靠近自己的地方，然后想用肩膀上的绳子抓羊来杀，镜头两次给出羊的特写，小羊躲到角落里“害怕”（被）人（吃）。其间或许存在习俗方面的原因，但羊与狗的地位高下立判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当野狼沟里的狼对老朱和二女儿朱林构成生命威胁的时候，张彪出于救人的目的开枪猎杀，老朱面对“忘恩负义”的狼也可以用匕首进行拼命对抗。如果对电影文本进行生态分析，狗、羊、狼三者地位的差别明显对这种分析模式构成直接挑战。出于此原因，不能完全把它看成是一部完全反映自然生态的影片，“引人入胜的故事和其背后发人深省的思想内涵才是直击观众心灵深处的强大力量”。毋宁说相对于“动物戏”，影片想要展现更多的“人物戏”，或“动物戏”和“人物戏”之间的内在勾连，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关涉到下文我们要谈到的叙事伦理。三、曲折行进中的叙事伦理影片虽然着力渲染居于矛盾对立的朱广生和张彪，但并没有对人物形象予以扁平化再现和进行非此即彼的伦理判断，正因为此，影片部分地通过艺术的手段，把握了复杂人性及人物矛盾心理的内在张力。人性的书写及如何面对自我才是 血 的核心，通过镜子、暴力和人性的演绎一一回应如何面对自我、表达自我和唤醒共通人性的问题，影片深度开掘出主题的丰富意涵。就 血 来说，镜子的完好与否是人物自我意识是否整一的体现。人如果可以与镜子中的自我互相体认，说明已经能够辨识出自我镜像，从而做到把自己与他人分别开来。朱广生和妻子王蓉第一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 第 卷第 期 次打架吵骂的场景在镜子中的折射、朱丛在家里对着镜子跳舞、张彪和昌子在拥有镜子功能的澡池里密谋，这时的镜子都是完整而清晰的。朱广生和妻子王蓉准备协议离婚时，妻子布满泪痕的脸投射到模糊的、带有家庭成员照片的旧相框上；朱广生体会到自己在家庭生活各方面面临的“失败”后，一个人在雪地里唱秦腔 斩单童，唱完后也是满脸泪痕地对着碎了三块的镜子，自己对自己说：“朱老狗，你不容易，我给你鞠个躬”：这两个场景中的镜子要么是模糊的，要么是不完全的，他们都面临与自己实际意愿相违背的结果，自我已经有些堕入到摇摇欲坠的边缘，无法从它处获得应援力量，只能在自己身上寻找能量。在指证人类野蛮和暴力的同时，血 重新吁请、恢复已然遭受压抑的原始意识，传达出用暴力手段来改造平庸世界、缓和充满各种矛盾现实的想法。然而，在当下讲求文明的社会境况中，受到规训的暴力必将像那原始而富有深刻寓示性的饕餮纹饰一样，其“特征都在突出这种指向一种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血 展现的枪杀雪狼场面，某种意义上是一次来自人类内部横遭压抑的原始暴力本性在特定时机下寻求幽灵式的复活，它又似乎成为暴力得以宣泄的最佳途径。不过，影片中一触即发的狂暴力量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反而被戏剧性地自动消解掉了。最终，暴力还是受到现实规约，自然地就成为了一种远离人类实际生活的电影美学风格。影片采取两条平行人物序列的讲述方式：张彪想利用护林员身份得到实际的利益；朱广生为维护国家利益，坚守工作岗位，同破坏自然生态环境的行为做斗争。于是，张彪和朱广生两人都走向共同的极端，即通过暴力来挽回各自蒙受的羞耻。在作为“私法”的暴力目前，以刘所长为代表的“公法”处于失语状态，“私法”似乎比“公法”更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私法”虽然游离于“公法”的边缘且为“公法”所不许，某种意义上却不失为“公法”的一种补充，好像显得比“公法”本身更具实际效力。但主创们并非只是瞄准双方行为的简单对立，而是企望在双方中间找到可以维持的平衡点。张彪带人去野狼沟打雪狼时，手下人把打死的老狼装进袋子后，还想把小狼崽杀死带走，张彪说了句“老的死了，给人留个后种”，说“人”而不说“狼”，可见是把“狼”等同于“人”，这既体现出张彪的怜悯之心，也为后面体现其孝顺母亲和向朱丛真情告白的段落埋下伏笔。对于朱广生，影片同样没有把他单单塑造成一位扁平人物，而是通过他前后期对家庭态度的变化，展充分彰显出其圆形人物的一面。朱广生与妻子争吵到以至于要离婚后，生活重心逐步转移到对家庭生活的关注上。在二女儿朱林生日当天，朱广生一筐一筐地背来白雪融成雪水，让大女儿给二女儿洗澡，算是给二女儿过生；虽然和大女儿朱丛置气，但听到朱丛失踪后，朱广生又迫不及待地开车寻人：从前后叙事脉络上看，这些理所应当的行为明显丰富了朱广生的人物形象。影片里的人和人 夫妻、父女、朋友 都存在着难以跨越的交流鸿沟。朱广生和妻子王蓉有过两次密集的争吵：一是朱广生使用自家棉被给母狗大花接生，并且未经沟通就拿了妻子给父亲买的罐装奶粉；二是朱广生为给狗治病，又在未经妻子允许的前提下，从妻子包中偷偷拿走她给女儿朱林准备的两千元学费。两个人几乎简短数句话就要“开战”的态势，暴力的本质在此被瞬间激发出来，但暴力爆发之后必将是彻底的孤独。秦腔 斩单童 中单雄信的形象，成为朱广生形象的一种自我映射。单雄信初始英雄盖世、武功卓凡，后来被隋唐十三条好汉中排名最末的尉迟敬德生擒活捉，这是英雄末路的悲哀，最为悲哀的是曾歃血为盟、瓦岗结拜的诸位兄弟如今一个个投靠李唐。单雄信为“义”一生，没料到最后竟是这些口口声声对自己讲“义气”的“兄弟”把他送上了断头台。心酸之余而又含着满腹的悲凉，成为影片最核心的“魂”。朱广生审视自我在内部家庭危机和外部盗猎者时刻寻求复仇的境况下，陷入到孤立无援的处境当中；而朱永胜扮演的老赵坐在场外，满眼深情地望着正在唱 斩单童 的朱广生，未尝不是从黄宏饰演的朱广生身上看到了自我的镜像。一直以来，以敌对眼光看待他人的张彪，在获知母亲被朱广生的妻子王蓉照顾后，立即感受到他人无言的温暖；王蓉虽然与朱广生离婚，但还是带着“赎罪”与 郭昆仑：血狼犬：人文生态与叙事伦理的双重变奏 理解之同情的心态，义务照料张彪患病在床的母亲，还有刘所长及时的安慰和支援、张母对儿子的及时劝阻等，“这些弥漫在片中的善意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人与自然的和解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最终，影片从看似难以协调的矛盾情感出发，回落到对可沟通情感人性的追寻上，打破阻隔人与人沟通交流的障壁，个人孤独的心境才有了某种缓和的可能。需要明确的是，最后结局逆转不是由朱广生一人所为，而是由周围人充满同情之心的执拗性格换来的，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朱广生背负着“赎罪”的沉重情感继续前行，吞咽着施加于别人身上的眼泪。四、结 语血 通过展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促使我们意识到，无法再回到人与自然原初的和谐关系状态。而人与自然关系的进展，多少因应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影片通过对暴力和人性等方面的精彩演绎，展现了一种“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叙事伦理。血 虽然立足于现实题材的改编，却已然溢出现实容量本身，其作品“不是众多性格和命运构成一个统一的客观世界，在作者统一的意识支配下层层展开：这里恰是众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识连同它们各自的世界结合在某个统一的事件之中，而互相间不发生融合”。这种复调并非是通过一方对另一方施加力量形成的绝对压制，而是处处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在不安静的噪声中达到和谐，让各方都能充分地表达自我，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谐和体。作为一部建基于政治生态话语的影片，血并没有着急地寻求现实同理想之间冲突的解决办法，反而直面这种龃龉，通过人类共通的情感本性，询唤出人与人之间情感互通的一面，不言自明地传达出一种普遍善意人性的价值观。即便其间的路途非常艰难，但仍然值得人类加以努力追寻。参考文献：张阿利 西部美学、生态视野与人性之光 评电影 血狼犬 中国电影报，（）柄谷行人 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吴晓东 刘建华：无法给 血狼犬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中国青年报，（）云志血狼犬：在人与自然间探讨人性 光明日报，（）李泽厚 美的历程：插图珍藏本 傅敏，编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张志国 黄宏：用生命演绎大山般沉默的护林员 绿色中国，（）：郑亮，马安静 与狼共舞：生态批评视域下的 血狼犬 电影文学，（）：巴赫金 巴赫金全集（第五卷）：诗学与访谈 白春仁，顾亚玲，译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责任编辑：袁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