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参与视角下乡村博物馆活化策略研究——以衢州市妙源村为例.pdf

49Vol.13No.52023DESIGNRESEARCH设计艺术研究公众参与视角下乡村博物馆活化策略研究以衢州市妙源村为例Research on the Activation Strategy of Rural Museum from thePerspective of Public Participation:Taking Miaoyuan Village inQuzhou City as an Example韩梦HANMeng周景崇 ZHOU Jingchong浙江理工大学，浙江杭州31110 0(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31110 0 H a n g z h o u Z h e j i a n g）摘要：乡村博物馆作为一种新型公共文化空间，近几年在政府的支持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但过于相同的建设路径暴露出同质化严重、管理松散、参与度低等问题。经多次深入衢州市妙源村走访调研后发现，公众参与的广度和深度不足是造成这些问题的重要原因，加强对公众的研究、构建全过程的公众参与机制、创新公众参与模式、实现文化遗产的数字化转变是实现乡村博物馆活化的当务之急。关键词：公众参与：乡村博物馆；文化遗产；节气文化；活化利用Abstract:As a new type of public cultural space,rural museum has achieved unprecedented development with the support of the government in recentyears.However,the same construction path has exposed serious homogenization,loose management and low participation.Through field research,it isfound that the lack of breadth and depth of public participation is an important reason for these problems.Strengthening public research,building a publicparticipation mechanism in the whole process,innovating public participation models,and realiz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are thetop priorities for the activation of rural museums.Key words:public participation;rural museum;cultural heritage;festival culture;activation Utilization中图分类号：J59文献标识码：AAdoi:10.3963/j.issn.2095-0705.2023.05.011一、引言乡村文化遗产保护与活化利用，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核心！。近年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人推进，一座座带着泥土气息的乡村博物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乡村博物馆的建立对于展现、丰富和提升群众的文化生活水平，促进传统文化的活化传承，构建具有文化品质的美丽乡村具有促进作用然而，“热开张”的乡村博物馆在发展中也遇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如公众参与积极性不高，对文化遗产保护意识不强；部分乡村博物馆同质化、套路化，没有深人挖掘当地乡村文化遗产的独特内涵；管理松散，建成之后没有形成配套的管理体制等，妥善解决这些问题是实现乡村博物馆活化的当务之急二、乡村博物馆现状分析乡村博物馆作为一种新型公共文化空间，近年来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各级党委政府出台了一收稿日期：2 0 2 3-0 4-0 4作者简介：韩梦（19 9 7 一），女，浙江理工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艺术设计理论与实践；周景崇（19 7 6 一），男，博士，浙江理工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艺术设计理论与实践。50设计艺术研究DESIGNRESEARCHVol.13No.52023系列扶持乡村博物馆发展的政策文件，政府的引导作用是乡村博物馆振兴的关键。浙江省率先启动了乡村博物馆试点工作，已分两批认定445 家乡村博物馆我国乡村博物馆建设中不乏独具乡村文化特色、运营良好的优秀案例，如绍兴越茶博物馆。但过于相同的建设路径，很容易出现“千馆一面”的现象。同质化的建设既不能展现乡土文化遗产的真正内涵，违背了建立乡村博物馆的初心，也不能为群众带来高质量的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无法增强文化认同感，使文化赋能乡村振兴成为空喊的口号乡村博物馆不仅担负了公共文化服务职责，同时也兼顾了当地文化遗产活化传承、文旅产业融合及乡风文明建设等功能。乡村博物馆在实现保护、展示、宣传、教育、研究等服务功能时，公众参与扮演重要角色。多元主体共同参与乡村博物馆建设的全过程，才能深人了解群众的真实需求，挖掘本土文化，激发群众保护宣传文化遗产的积极性，实现乡土文化的活化利用。三、妙源村乡村博物馆现状分析1.妙源村乡村博物馆妙源村坐落于浙江西部山区，隶属衢州市柯城区九华乡。村中的梧桐祖殿，是国内唯一供奉梧桐祖神（春神句芒）的神庙。当地村民奉梧桐祖神为“春神”农历立春日为祭祀日，故为祭春（见图1）。祭春内容为祭拜春神、迎春接福、赐求五谷丰登；扎春牛、扮芒神、贴春牛图；供祭品、焚香迎奉、演戏酬神；踏春、采春、尝春、带春等，形成了我国特有的祭春民图12023癸卯年梧桐祖殿九华立春祭俗。以九华立春祭为代表的中国二十四节气于2 0 16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后，妙源村每年举办的立春祭祀活动都吸引数以万计的游客。为进一步促进当地立春文化的活态传承并以文化赋能乡村振兴，在政府的政策和资金支持下，妙源村建立了中国立春文化展示和体验中心（见图2）。该馆与梧桐祖殿相邻而建，运用多种数字技术展示立春文化的由来、祭祀流程、物候特征等，还原春夏秋冬的自然之韵，带给观众视觉、听觉、触觉等多感官的沉浸式体验。虽然立春文化展示馆展示形式新颖、服务设施相对齐全，但因开放时间不稳定，时常大门紧闭，公众参与度较低图2中国立春文化展示和体验中心2.妙源村乡村博物馆现状立春文化展示馆作为妙源村主要的公共文化空间，运用传统和现代相结合的手法传承保护了当地特有的农耕文化和立春文化，对于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具有重大意义。经实地调研，妙源村乡村博物馆目前具有以下特征（1）政府定位准确，文教创新度高从2 0 0 4年重修梧桐祖殿、恢复立春祭祀活动起，各级党委政府高度重视九华立春祭的传承保护和创新发展，柯城区先后被授予“中国立春之乡”“省级立春文化（柯城）传承生态保护区”等荣誉，并成立九华立春文化研究中心。每年农历立春日，村委会都会在政府的支持下在梧桐祖殿组织举办盛大的祭祀活动，经多年发展，立春祭祀仪式已有规范的活动章程。立春文化展示馆立足于本土的立春文化，深人挖51Vol.13No.52023DESIGNRESEARCH设计艺术研究掘文化遗产内涵并借助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展现，如归春板块的九华春景图，是一幅展现“九华立春祭”重要仪式的数字长画，内容结合了剪纸、余东农民画等非遗元素，融人祭拜春神句芒、迎春接福、赐求五谷丰登、供品、扮芒神、焚香迎奉、扎春牛、演戏酬神、踏青、鞭春牛等，将立春文化与春色美景相容，生动再现了立春日九华立春祭胜景（2）地方管理松散，制度完善度低与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立春祭祀活动不同，平日里的立春文化展示馆大门紧闭、很少对外开放。负责展示馆日常管理工作的村民提到，展示馆一般在重大节日或举办活动时才会开放，甚至很多附近的村民都不知道该馆的存在。缺乏完善的管理制度和规章制度、受制于经费的肘、没有专业人员进行管理维护是造成展示馆难以日常开放的主要原因管理制度的不健全必将影响乡村博物馆的长期稳定发展，作为村民自主管理的展示馆，应当建立值班管理制度，在有公众参观时提供接待和讲解服务。从收集展品到引进人才、学术研究进而开展相关活动等，每个环节都离不开资金的支持。一旦资金链断裂，展示馆的日常运营将难以维系。如大李西村老年协会自主建立的乡村博物馆，如今已经销声匿迹了。乡村的空心化、人才流失是普遍性问题，因此要建立人才培养制度，培养具有管理运营能力的村民，并引进专注于节气文化研究的学者。（3）展示方式单一，群众参与度低每年立春祭祀举办时，公众参与热情高涨，尤其是村民主动参与到活动筹办、准备祭品、预演仪式等环节，但在平日里几乎找不到公众参与的痕迹。乡村博物馆作为乡村公共文化空间，主要服务于当地村民，但村民日常却享受不到展示馆提供的文化服务，因此缺乏认同感，大多抱有“事不关已”的态度。由于地域限制，位于乡村的展示馆其观众到访率也相对不稳定，如何提高展示馆的使用率和公众参与度是重中之重。一方面，数字媒体的使用可以使公众跨越时空的阻碍，建立数字博物馆、运营专题公众号、举办线上活动都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如“云上祭春”活动。另一方面，应加强乡村博物馆文化推广教育等职能，展示馆可以通过与村委会、当地小学共建等形式进行文化宣传、开展主题研学、民俗体验等活动，也可以与其他文化产业开展合作，定期与当地图书馆、艺术馆、博物馆等机构举办特色活动，以此来调动村民参与文化活动的积极性，悄然无声地提升其文化素养。妙源村乡村博物馆虽定位准确，运用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手法将立春文化形象化、数字化，但由于缺少完整的管理程序、缺乏专业人才、公众对于文化遗产保护的积极性不高和传播媒介受局限等问题，日常到访观众较少且当地村民的使用率不高，这造成了文化资源的极大浪费四、乡村博物馆的活化策略以公众参与的视角来看我国当前乡村博物馆的发展情况，很多乡村博物馆都面临“热开张”“冷关闭”的现实问题，经实地调研发现，公众在博物馆建设中参与度低是造成这一问题的重要原因。提高公众参与的广度和深度是实现乡村博物馆活化的重点，因此应加强对公众的研究、构建完整的公众参与机制、创新公众参与模式并且实现文化遗产的数字化转变1.加强对公众的研究与其他博物馆不同，本地村民是乡村博物馆最主要的建造者和使用者。乡村博物馆既是承载村民共同记忆、展示乡土文化的公共空间，也是村民沟通联系、开展活动和参与乡村治理的社交场所。因此要深人了解村民的文化和交往需求，培养村民参与建设工程和文化活动的能力并为其提供资源支持和参与机会，如培训村民的管理和讲解能力等。在建设全过程积极引导村民，并赋予村民一定的权力和义务，鼓励村民从参与到奉献再到创造，增强村民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使其真正成为乡村博物馆的主人。除了村民，政府、企业、村委会、游客也是乡村博物馆建设和运营过程中的重要参与者。政府的引导与支持是乡村博物馆振兴的关键，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村企合作不仅为乡村博物馆的发展提供了资金支持，保障其长久发展，专业的开发人员也能结合当地特色乡土文化策划出更具吸引力的项目；当前国内乡村博物馆大多由村委会负责管理运营，其专业性有待加强；游客是当地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也为乡村带来了额外的收益，如妙源村因文旅产业的发展，开发了节气民宿、农家乐、露营基地等一系列产业。可以将公众类型简要概括为官、商、村、民、客五大类（见图3），通过其行为特点分析需求等级和现存困境，进而根据公众需求进行权责分配，促使公众积极参与乡村博物馆的建设全过程52设计艺术研究DESIGNRESEARCHVol.13No.52023人群分类角色特征主要需求现存困境公众参与视角下的转机保护文化遗产深挖文化遗产，打造文化环境提升打造诉求与资官乡镇政府主导者文化赋能乡村金名片，以特色文化产业金缺口的矛盾扩大区域影响带动乡村振兴。打造文化品牌多元主体参与乡村建设，投入资金与市场需求的商企业共建者整合业态布局重构乡村业态，延伸产业矛盾提供发展契机链条，实现乡村产业联动。壮大集体经济与外界展开多方合作，开上层建设工程压力，村一村委会组织者凝聚村民力量展教育宣传活动，凝聚村下层传达组织压力。植入新型业态民力量拓展村集体影响力保存乡土记忆村民全过程参与建设运营参与度低，无归属感；民一村民使用者传承传统文化提供发展机会，鼓励村民使用率低，资源浪费。公共文化服务创新创业，孵化衍生产品，真实文化体验村落同质化严重，地理挖掘传统地域文化，创新客一游客体验者进行学术研究位置偏僻，难以抵达，展示形式：文化遗产数字实现自我发展缺乏有新意的体验活动。化，线上线下相结合。图3妙源村公众类型分析？2.构建公众参与机制新博物馆学强调要鼓励多元主体参与文化事业建设，建立完善的公众参与机制，适度让权给公众，可以调动公众参与的积极性且具有规范性。由于在制度上有所保障，公众在参与乡村博物馆建设的过程中明确自身的责任和权利，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因此更深刻地感受到责任感和成就感，满足其自我实现的价值需求有学者从三个维度提出了优化公众参与社会治理的方法，即参与主体、沟通与决策方式和政府赋权程度2 。从乡村博物馆的视角来看，其中参与主体即乡村博物馆的建设者和使用者，沟通与决策方式即参与主体在面对问题时的角色扮演以及解决方式，政府赋权程度即参与主体所享有的自主权程度。这三种维度构成的“民主立方体”在面对特定问题时，能够迅速根据赋权程度选择参与主体和具体的参与形式，具有程序化和科学性。因此建立适用于乡村博物馆的公众参与“民主立方体”，即：“参与主体一赋权程度一参与形式（P-E-M）公众参与机制（见图4），有助于提高公众参与乡村博物馆建设的广度和深度，保证了具体项目实施的效果，为乡村博物馆的长久发展提供保障，有利于实现乡村博物馆的活化3.创新公众参与模式当前，我国乡村博物馆采用的公众参与模式大多为交流型和贡献型，合作型和创造型仍较少运用3。在今后的发展中，乡村博物馆应创新发展模式，鼓励公众与博物馆开展多维合作，为公众提供展示自我的赋权程度(The DegreeofEmpowernent)自主规划与决策传统公众参与模式委派与授权空间参与模式合作与协作参与政策咨询与制定乡镇政府企业商户村委会附近村民专家学者社会组织信息整合供给游客研究和收集数据参与主体(Participants)村民采访规划建设参与主体组织祭祀活动村民文化教育威权程度策划展览、文化体验活动展开多方合作网络参与参与形式参与形式(Mode of Communication and Decision)图4P-E-M公众参与机制?责任编辑曾进53Vol.13No.52023DESIGNRESEARCH设计艺术研究平台，并提供资金技术等资源支持。通过开发公众文化遗产活化利用的想象力，激发公众参与积极性，真正实现文化赋权如在妙源村乡村博物馆未来发展中，除了开展研学教育、非遗技艺体验、农耕体验等以博物馆为主导的活动，也应鼓励公众作为活动的承办方来策划执行。支持当地民间艺术家举办自己的展览，如本地的竹编艺术、余东农民画等，或者联合当地中小学，鼓励学生参与策划节气文化艺术创作展，甚至是集结由非专业人士组成的团队来策划一场活动等。当地村民是乡村博物馆最频繁的使用者，应当开发村民新的参与形式，他们不仅可以作为参观者、聆听者、体验者、被教育者，还可以是工作者、主讲人、创作者、教育者等角色4.遗产数字化的转变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运用数字化技术和新媒体平台进行展陈和宣传，是乡村文化遗产传承保护和活化利用的重要手段。目前我国乡村博物馆的数字展陈形式单一，大多采用传统的复原陈列和原状陈列等形式，如复原农耕场景等。在乡村博物馆的未来发展中，可以运用VR、A R 等新技术，丰富互动展示形式，也可以推出数字藏品等形式来满足观众个性化的文化需求。我国乡村博物馆在媒体宣传方面存在发展不均衡现象。仅有部分乡村博物馆开设新媒体平台，举办的文化活动一般也只通过新闻报道来传播，并没有形成完整的宣传体系。因地理位置限制，乡村博物院通常难以快速抵达，数字博物馆的建立大大提升了乡村博物馆的“曝光率”，如临沂市十里堡乡村记忆博物馆在微信公众号平台进行7 2 0 全景导览并附带语音解说，使观众在线上就能身临其境地感受传统民俗文化，唤起乡村记忆以妙源村立春文化展示馆为例，在后续发展中应实现“节气数字化”，将线下数字展陈和线上数字推广相结合，并创新活动形式，增加互动趣味性和公众参与度。可采用“实景搭建+虚拟现实”的方法，带给观众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等多感官的沉浸式体验；进行RPG式（角色扮演）的原创剧本展览，参与者可以以第一视角体验剧本人物的故事经历，切身感受节气文化的民俗故事与情感价值；创新活动形式，鼓励当地村民或社会公众成为策展人，全程参与展览的策划和实施，并联合媒体平台广泛宣传。除了开展线下展览外，还可以开发数字博物馆、线上小程序等，以数字化的方式开发出节气文化更深层的教育价值（见图5）。视听味触多感官的沉浸式体验为5实景搭建+虚拟现实创新活动形式节气数字化数字博物馆媒体广泛宣传线上同步参与RPG式（角色扮演）的原创剧本展览互动式第一视角真实体验图5节气数字化?五、结语虽然我国乡村博物馆建设已将关注点集中于乡村的地方实践和人，重视地方村民参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活化工作，显著提高了村民的主人翁地位。但从当前的发展状况来看，仍面临管理制度混乱、展示方式单一、公众参与度低等问题。在今后的发展中，需加强对公众的研究、构建完整的公众参与机制、创新公众参与模式并且实现文化遗产的数字化转变，以此来实现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真正做到文化赋权注释图1 图2 来源：作者自摄图3 图5 来源：作者自绘参考文献1杜韵红.新博物馆学视野下乡村博物馆的和顺实践J.文化遗产，2 0 2 1(01):102-108.2吴璟.智慧社区治理中的公众参与：内在逻辑与机制建构J.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2，2 4（0 6）：39-47.D0I：10.14132/j.c n k i，nysk.2022.06.003.3李静宜，徐卫民.“参与式博物馆”四种参与模式在我国博物馆策展实践中的适用性分析J东南文化，2 0 2 2（0 6）：12 6-132.